白倾语颤抖的捧起到柳若吟那不能称为手臂的手臂,关切之意溢满双眸,心疼道“为什么会这样?”
柳若吟惨然笑了笑,“是啊,怎么会这样。那个曾用生命发誓爱我一生一世的人,却可笑的屈服在一场饥荒之下,说好的同生共死,到头来只是我一个人的心甘情愿,终逃不过现实的残酷被粉碎成末,恋人之血可饮,恋人之肉可食,恋人之躯可弃,鲜血淋淋被啃噬的何止是身体。小白你可否能想象,当我身心遭受如此摧残被师父从一片血肉模糊中救下时,我本该是一副怎样绝望的心伤,而你入门至今,又何曾见过我有过一丝顾影自怜,这样的转变,期间的重生,是师父赐予的。所以,你能明白师父在我心里的意义么?”
“师姐,对不起。”白倾语低声认错,哀叹着上天对师姐的残忍,心中不免想到师姐口中所说的“师父”,这样的“师父”形象何其高大,仿若天神抚平世间一切不公,为众生带来希望般存在,真的是和她所拜师的小人是同一个人么?为何同样的救命,所呈现的相救却如此南辕北辙。
白倾语很想找到能说服自己的衔接点,在低眸沉思间却见一道长长婀娜的身影闲庭信步走来,就好似散步在自家花园里的感觉。
这是何许人的人殿堂,堂堂非君大人的私人领域,若无传召,岂容他人如此轻易踏入,以至于白倾语从那女子的神态举止非常轻易就读出她与非君关系匪浅的意味。果然是有奸情呢,白倾语抬起头眯着眼睛玩味的盯住缓缓来走的丽影,一眼便确认了此女子定是刚求见小人的幻颜仙子,虽背着光,但依稀能从光影中看出是个绝色美艳的仙子。
幻颜仙子径直走到白倾语面前,低眸不善的打量着白倾语,白倾语嘴角抿着一丝冷笑避过幻颜仙子的锋芒,兀自闲闲的把目光投向其他地方,她一向如此,对他人的不善完全可以视而不见,甚至可在他人的厌恶下越发能自娱自乐。
“参见幻颜仙子。”柳若吟轻身站起福了一个身恭敬道,但见白倾语无动于衷,柳若吟不着痕迹用脚踢了一下白倾语,示意白倾语起来拜见。白倾语起身兀自整了整身上被坐皱的衣裳,斜睨了幻颜仙子一眼,随即一声不吭向殿外走去。
身后如芒刺在背,伴随幻颜仙子冷冷的笑声,是一道狠戾的劲风袭来。白倾语回身,自知无法躲闪,加之天生倔傲作祟,更是无逃避的意识,只见她竭力凝气,明知身无仙术连最本能的防护都不会,却不肯坐以待毙,明知那一掌打来不是死就是残,却仍旧打算硬生生承受。就在幻颜仙子掌风抵至胸口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倾语毫无防护的身体骤然出现一道神秘的结界,以牢不可破的姿态撞上幻颜仙子凌厉的掌风,迸出无数激芒,随着一声震耳的声响,白倾语一丝影响不受,反倒是幻颜仙子被震退了数米。
幻颜仙子稳住身体,震惊的眸光凝住白倾语身上已开始收拢隐回体内的结界,绝艳的眉目写满了倍受打击,她似不肯相信的想再次验证一次,于是又见她身影一晃,人于瞬息之间再次抵至白倾语面前,眼看一掌再次要狠狠劈落。
突然,一道华丽傲然的身影凭空落到白倾语面前,那微醉的酒香溢满白倾语的鼻息,白倾语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长亭玉立的身姿挡在她和幻颜仙子中间,幻颜仙子看清来人,倏然收势,盛气凌人的脸也缓和了些许,只是嗔怪无言的默默凝望来者。
挡在白倾语和幻颜仙子中间的自然是非君,非君几乎是一脸谄媚的手捧一束鲜花递到幻颜仙子面前,声音也是带着连哄带骗的笼络人心,“幻颜,你看,这是我从后山专门为你摘的碧落花楹,你不是一直嚷着想要么,可还喜欢?”
白倾语看到非君如此这般神威凛凛的现身本还有一丢丢的感动,可这厮居然开始摇尾乞怜,一点节制和担当都没有,转念间已非常嫌弃的撇开眼。柳若吟嘴角含笑轻轻福身恭敬的拜见了非君,然后将白倾语携到一旁颔首待立。白倾语虽对非君无法直视,但十分好奇这幻颜仙子与非君的关系,低着的头不由偷偷打量着幻颜仙子。
幻颜仙子脸颊绯红,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碧落花楹,嗔道“看你能护她到什么时候。”
“自是倾我所有,护她一世安稳。”非君悠然道,顺理成章的话语听出一种天经地义本该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