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唐安宁擦去眼皮上的一颗汗珠,小声询问:“它现在还在吗?”
“没看见了。”我视线紧紧锁定着走廊十米开外的病房,手电筒的光线调节到最强烈,一动不动的照射在走廊那块区域,却迟迟不见那道黑影再呈现。
“我可以转过身吗?”唐安宁的话立刻打断我的思绪。
我点头,发现她此刻绷紧着脸,示意让她放轻松些:“不用太紧张,就算有鬼,也是工作人员假扮的,不敢伤害你。”
“你说得倒轻巧。”她双手贴在脖颈处,盯着电子表上的倒计时,期盼时间能渡过的更快一些。
我郁闷看了她一眼,心想刚才是谁在入口时跟我说‘放松些,小伙子,如果害怕就躲到我背后’这句话的。
不过我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毕竟此时不太适合打趣开玩笑。
既然那道黑影没有再出现,我便把手电筒的光线调微弱些,看了下电子表,至少还有漫长的十九分钟,我不确认中途这把手电筒会不会突然没电。
“走吧。”我略加思考后,决定去一趟那道黑影闯入的那间病房。
“啊?”唐安宁摸不着头脑望着我。
我伸手想去拍拍她肩膀让她平静一点,只是手抬到一半时,终究缩了回去,说道:“去找地图。”
她开始犹豫:“这么多房间,我们要从哪里开始寻找?”
我把手电筒抬起几分,光线落入不远处的四零四病号房道:“去那间。”
她垂下双手,紧紧攥成小拳头问:“为什么要去那间病房?”
“因为之前那道黑影跑进那间病房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我怀疑里面有问题。”我找了一个牵强的借口告知她后,容不得再犹豫,立刻跨出左脚。
“等等!”唐安宁朝我抛来一个歉意的目光:“我……可不可以就站在这里等你?”
“可以。”我敷衍回答她,迳直往四零四号那间病房走去。
“算了。”唐安宁匆匆踱着小步跟在我身旁:“我还是跟你走吧,两人结伴同行至少还能互相照应。”
“是我照应你,不是你照应我。”我斜着眼光看了她一眼,随后摸了摸下颚,刚才被她猛然一撞,现在下颚还在发麻。
“胡说。”她从上衣兜里取出那张残缺的地图道:“如果没有我,能找到这张地图吗?”
“行,大小姐,你爱怎么说都可以。”我耸耸肩膀,顺着她心愿说道。
“嗯,乖,小弟。”她扬起嘴角,表情没方才那般僵硬,说话同时抬起手想在我额头上乱摸。
“男女授受不亲。”我轻轻抓住她手腕放下,接着面朝四零四房门前:“况且现在没多余的时间,先把这层楼的地图找到再讲闲话吧。”
“怪人。”她吐了吐舌尖,估计想刻意活跃下气氛。
我没搭理她,手掌轻放在门把锁,借助手臂缓缓推开房门。
由房门的缝隙中,我透过手电筒的光线,大致看清这间病房内的布局。
一张生锈的铁椅搁置在墙角,还有几个参合血迹的车轮胎堆得高高,一扇破损的窗户外不断有凉风吹来,最后就剩下左边一个上了铁环的铁箱。
那道黑影不在吗?
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移向天花板,布满蜘蛛网的墙角有几只蟑螂沿着墙壁匆匆离开。
天花板也没有异样。
“怎么样?”唐安宁站在我身后,伸长脖子朝里面偷瞄,却被我的后脑勺遮住,只好不甘心的拍打着我肩膀:“蹲下来一点,我看不到。”
我推开房门,环视一圈房间内的物品:“那道黑影不在。”
“可能是你看错了吧。”她挺直腰板跟着我后脚步走进来。
“不可能。”我把光线移到那张铁椅子,手掌摁在铁椅的平面往下施加压力,丝毫没有坍塌的痕迹,除了血迹斑斑,便无其他异样。
“怎么不可能,人总是会有看错的时候。”她边说边把房间的铁门敞开,估计是为了待会方便逃离。
我转过头凝视她:“如果科学家只通过一次实验,实验得出的结果与猜想是一模一样的,可能是运气问题。但如果实验过超过数十次以上,得出的结论仍然与猜想的结果一模一样,那就不是运气问题,是必然的原因。”
唐安宁侧过头道:“什么意思?”
“意思是,之前那道黑影绝对存在。”我转过身躯,眸子端倪起面前一块四方形的铁箱。
铁箱上被一块铁环死死锁住,虽然凝聚一股铁生锈的气味,但仅仅靠蛮力,是根本扯不开来。
“这里为什么会有箱子?看样子里面似乎放着贵重的东西?”唐安宁指向铁箱的铁环道:“可惜我们没有钥匙。”
我拿着铁环的底部细细打量,确认铁环的洞孔与我猜想的吻合,立即从兜里取出那把刚才从男子病服里抢来的钥匙。
“哎,你怎么会有钥匙?”唐安宁半蹲在我身后开口。
我没空回答她,大拇指和食指夹紧钥匙,插入洞孔内。
咔擦。
很快传来锁解开的声音,我一把扯开铁箱的铁门,用手电筒照射里面。
铁箱很大,里面放得物品却很小,一个类似八音盒的音乐盒子,下面压着一张拥有裂痕的纸张。
是地图。
我把那张地图递给唐安宁,谨慎捧起那个音乐盒子左右观察。
盒子不大,上面的雕琢却很精致,是刻着白雪公主与七个小矮人的模样,盒子正上方有个漆黑色小按钮。
我摁了摁,紧闭的木盒迅速裂开一条缝隙,接着木盒上层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颗莹白般的水珠沿着一条圈形的轨道不断旋转,同时响起低沉的音律。
摇篮曲?
这首音律我很熟悉,是奥地利音乐家舒伯特的经典乐曲,不过……这个木盒能起到什么作用?
“摇篮曲?”唐安宁眉毛微微上挑道:“这个音乐盒挺好看的嘛,是不是游乐园送给我们的纪念物品?”
“不太可能,既然是在这里面搜寻到的物品,必要时应该会有用处。”我把木盒子合上,转过身示意唐安宁把两张残缺的地图递给我。
当两张地图拼凑一起,上面的标记也明显多了,是刻着两条弯弯扭扭的路线,一直蔓延到角落,其中一条用红笔涂抹了一个叉叉记号,想必是告诉我们这条路是错误路线。
我又使目光移到正确的那条路线,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运气很好,因为我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图纸上标写正确的路线。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下去三楼?”唐安宁询问。
我点点头,把两张残缺的地图还给她,又把木质的音乐盒夹在胳膊处,即将站起身子时,忽然看到门口外一道黑影朝她扑来。
“快蹲下!”我冲唐安宁喊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