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右边的入口并没有采用任何木门来阻扰通道,只是挂了一块浅蓝色的黑布,遮住我们二人的视线。
工作人员正视我一眼,循规蹈矩做着职业性的礼仪,检查过我们二人的门票后,微微鞠躬递出两块小型电子手表以及两把小型手电筒,大致解释几句:“两位客人,进入游戏时间限制于三十分钟,从进入后开始手表会自动倒计时,如果三十分钟后还没出来,会有指定的工作人员引领你们到出口。这两把手电筒呢,是为了防止在里面看不清而配送的,如果不需要的话,也可以不用拿。至于地图,是要求客人们在里面的房间自行搜寻的,我们不提供。”
我点点头没作声,把手电筒与电子表一并从工作人员手中拿来。
心想着估计没有顾客会愚昧到连手电筒都不要吧,因为透过黑布下面的缝隙中,我隐隐猜测,里面十分昏暗。如果没有灯光照射,只能摸着墙壁走到底,这途中难免会有什么事故。
把手电筒和电子表递给唐安宁后,我自己也佩戴上那块小型电子表,只是电子表表面现在还成灰色状态,显然尚未倒计时。
按动手电筒的开光,确认手电筒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才朝工作人员满意的点点头。
那名工作人员欠着身点头,笑容愈发真切:“好了,两位客人可以进去了,祝你们接下来的三十分钟玩得愉悦。”
这句话听着怎么像别有一番含义,我心底琢磨着,掀开布帘朝里面走去,唐安宁撅撅嘴,装作一副无畏的模样与我并列一同走进去。
……
嘀嘀。
是电子表发出的声响。
我下意识抬起手腕凝视着,看见电子表表面已经呈现几个莹绿色的数字符号,是倒计时。
“你害怕吗?”唐安宁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这条通道,指尖戳着我后背询问,说话时面部没有任何胆怯的征兆。
我摸索着口袋那张门票,摇头:“三百多元,害不害怕都得进去看一看。”
说着,我悄悄探查四周,目前我们所在的是入口大门前的走廊,墙壁与普通家用墙壁一样,没什么异样。
走廊路程大概十五米,是墙壁上的指示牌所写的,十五米后正前方,则有一扇被绿色油漆涂抹过的铁门,破烂不堪,连门把锁都生锈损坏了。
我看着电子表上仅剩二十九分三十秒的数字,闷不做声开始朝那道铁门走去。
我原以为开门会很费劲,却不料轻轻敲动着门锁,铁门立即传出丝丝杂音,缓缓露开一条缝隙。
尽量使铁门声不要发出极大的噪音,我缓缓推开铁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灰尘的气味,同时伴有一种不清不楚的异味。
铁门内的布局一片漆黑,肉眼很难观察出详细的样貌,我把手电筒开光打开,粗略照射着附近。
唐安宁见状,也学我正要打开手电筒,我立即摇摇头阻止她的举动:“你的手电筒先别用,万一我的手电筒在途中没电了,再用你的。”
她不满的哦一声,把发圈绑得更紧一些,对我露出一个微笑,那是嘲讽的笑容,好像在对我小心翼翼的举止表示不屑,紧跟着立刻伸出手掌把铁门推得更大些。
铁门与墙壁的碰撞声立刻响起,与此之外,还有一种很古怪的摩擦地砖声音。
我暗自琢磨片刻,打量着门底下沾有暗红色油漆的地板,没有着急踏进去。
“你在担心些什么?”唐安宁翻了个白眼,迈开脚步便直径朝里面走去。
“等等!”我立即抬眼看向她,话刚从嘴中脱落,可惜已经迟了。
她一踩到地砖,额头正上方倏然掉落一道模糊的身影。
“啊!”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由她嘴唇内传来,等我反应过来,她正坐在铁门旁抖擞着身躯,显然是被吓到了。
我定眼注视着铁门前那道模糊的黑影,用手电筒照射着,原来是具玩偶做成的尸体,身上披了件单薄的白衣,没有正常人肤色的手臂上有油漆涂抹成血状的痕迹。
额头处佩戴一顶分岔且散发异味的假发,脖颈处系有一处麻绳,连通铁门正上方的天花板。
唐安宁勉强挺起腰板,瞪了我一眼,回忆之前我那一声大喊,她立刻反问:“你怎么知道有东西要掉下来?”
我扬扬下巴,示意让她观察门底下那块地砖道:“这地砖凸出起来那么明显,与其他几块较平的地砖相比,显然这一块瓷砖被人做过手脚。”
“哦。”她皱皱眉头思考着什么,随即挥手让我过来道:“那你走在我前面吧。”
存心要拿我当盾牌吧,我心里想着,嘴上却没说什么,把那具堵在铁门前的木偶撇开,缓缓往里面走去。
医院?
我提起手电筒环视周遭,才得知这里的布局是一间医院,浅绿色的墙壁抹有淡红色血迹,空间并不大。
为什么总喜欢把医院陈设的这么阴森?
我揉揉眉头,顺着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一一搜寻四周的异样。
这里的布局为正方形,铁门左侧是一些没用的桌椅杂乱无章堆在一起,右侧则堆放一些陈旧的破纸箱,紧挨着是三个病房,再往前边,有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走廊,只能看到末端处的楼道上安置一块墨绿色光芒的提示灯,映着一个‘五’字。
“五?”唐安宁嘟囔道:“五是什么意思?”
“可能表示这里是五楼吧。”我一边敷衍她的话,左手提着手电筒,右手在破纸箱里翻寻着,希望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搜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
她撇撇嘴巴问:“你怎么知道是五楼的意思?”
“不知道,我瞎猜的。”我把纸箱放回原来的位置,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把视线移到纸箱五米之处一扇病房的破玻璃门前。
她咬着下嘴唇道:“万一真被你猜中这里是五楼,那又会怎么样?”
我回过头正视她一眼:“就证明出口在一楼,我们还要奔波一段时间。”
“你怎么确定出口就在一楼?”她仰头盯着天花板,多半是对之前的事情产生了阴影,确保没有危险,她收敛神色道:“可能五楼,四楼,三楼也有其他出口。”
我点点头:“这个推测不假,不过那些应该是暗藏的出口,只有工作人员才知道,除非你运气好,被你发现。”
“真没趣。”她抱怨了两声,见我迈开步伐,她又喊着:“你要去哪儿?”
我指指那扇损坏的玻璃门:“我去里面房间看看有没有地图。”
她闭上嘴巴,沉默踏出大步跟到我身旁,低声问:“里面有没有鬼?”
“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