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宇一见陶爱莲这阵势,来劲了,将脖子一歪,用手指戳着那里:“来,对着这里砍,来啊,来啊!”
陶爱莲冲上去,杀气腾腾的,但到了常小宇跟前,身体像皮球一样一下子泄了气,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你、你别逼我!”
常小宇又将头向前伸了伸,“来来来,这里,快点,别磨蹭了。”他似乎为了想让陶爱莲好下手,还把衣领往下面褪了褪,那里皮肤光净净的,好一块细皮嫩肉。
陶爱莲僵在那里,举着刀,抖了两下,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常小宇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站直了,怒视着陶爱莲,一把揪住陶爱莲的头发,将陶爱莲推搡到地上。陶爱莲的头撞到了茶几上,脑门上的血弯弯曲曲地顺着脸颊流下来。常小宇托起她的下巴,“你不是挺能耐的嘛,你看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想杀我,来啊来啊……”
常小宇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脖子上一凉,随即,感觉一股液体来势汹汹地流下来。他生气地瞪着陶爱莲,抬手想去抓陶爱莲,却感觉一种剧烈的疼痛传遍浑身,他“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两只手反撑在地上,眼珠子翻到眼眶上面,看到前方厕所的门开着,阿婉正站在那里,朝常小宇阴阴地笑。
常小宇喉咙里咕嘟了下,突然双腿伸平,身体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陶爱莲看着躺在血汩里的常小宇,再看看手上拿着的菜刀,顿时吓傻了,瘫坐在地上。半天才回过神来。
开始收拾残局了,常小宇的尸体令陶爱莲有点为难,她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一个地方。她觉得将常小宇藏在那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这个地方就是地板下面。她要把常小宇一片一片,像切片面包那样安置在木地板下面。因为这个决定,她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准备好后,她开始拆地板了。她拆的是自己现在的卧室,她决定以后将那间房间继续储藏室。当然自己也不愿意回原来黄太太的卧室里面睡,说不定,半夜睡得好好的,黄太太突然猫着身子鬼鬼崇崇地进来了呢……
一想到,黄太太、常小宇还有那个神秘的中年男人,陶爱莲的心就像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面。
地板因为年代有点久,卸得时间有点长。缷着卸着就感觉不对劲了。陶爱莲发现地板下似乎还有些“存货。”陶爱莲心里闪过一些惊喜,莫非这黄太太还将自己的一些存款或是金银首饰藏在里面。
陶爱莲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慢慢的,她看到了一根坚硬的东西,灰白色的,陶爱莲捏起来,放在眼睛下面看,突然惊的坐在地上,那是一根人类的脚趾骨。
就在这瞬间,陶爱莲猛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梦到那个中年男人了。她吊着心,又卸开了一部分地板,最后,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堆碎骨。
陶爱莲呆呆地看着那堆骨头,头发发麻,大脑里面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黄太太杀了他吗?为什么要杀他?
她当然不会想出答案来。当务之极,还是要把常小宇的尸体处理好。或许是因为心虚,她总感觉自己埋着常小宇的尸体时,那堆碎骨正阴恻恻地看着自己,樱桃般的眼睛从骨头中间跳跃出来,它似乎更红了,更加鼓胀,似乎只要轻轻一戳,里面的血就会连同眼珠子,一起喷出来。
收拾完一切,陶爱莲感觉自己虚脱了,她坐在重新铺好的地板上,有那么一阵子恍惚,她感觉自己似乎也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陶爱莲才开始缓过气来,她想联系那个叫阿婉的女人。她觉得,那个阿婉知道很多事情,只有找到她,她才能知道床下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但如果找不到这个女人呢,或者,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女人呢。对于后者,陶爱莲是完全有心理准备的,因为她确实感觉到阿婉真的不对劲,假设现在有人告诉她,阿婉其实是个鬼,她也是完全能接受的。
陶爱莲在常小宇的手机里面没有查找阿婉的任何信息,她又在家里翻了翻,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阿婉的线索,甚至房间里,连阿婉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都不存在。陶爱莲这下确信了,阿婉不是人,也许阿婉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阿婉不出现,陶爱莲可能就无从得知那个男人的情况了。
其实话说回来,那个男人又不是陶爱莲杀死的,陶爱莲也不一定非得较这个真,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但陶爱莲有个直觉,这个直觉很强烈。她觉得这个中年男人跟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但至于是什么,她一时无法得知。
这时,她突然感觉楼梯上传来细微的声音,像是有人蹑手蹑脚地上楼了。陶爱莲小心地探出头来,发现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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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恩勇今天一大早来到刑警队,就对小方大发雷霆,他吼道:“昨天晚上死哪里去了,我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呢,还想不想干了?”
小方疑惑的说:“昨天你打电话给我了?”
乔恩勇重重地摔了卷宗:“你装什么装?好玩吗?”
小方委屈的说:“我真没装,我真没有听到。再说,我这手机上也没有记录啊。”
“你小子混透了,自己删了记录还想抵赖。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昨天你打电话说在火车站的视频里面看到了黄太太,快调出来给我看看。”
小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火车站视频我看了八百遍了,没看到黄太太啊。”
“你小子怎么回事,你明明在电话里面说得清清楚楚,怎么现在就不否认了呢,闹够了没有?”
“乔队,我真的没有啊,我昨天一晚上都和张涛在一起,压根也没看视频啊,更没有给你打电话,这张涛都可以作证的啊……”
话说到这份上,乔恩勇直想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