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黑鸦鸦的敌军,我拔出引颈剑高举过顶,大声喊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现在,正是我们用力之时!身后就是皇上,就是我们的家人!将士们,为了皇上,为了家人,绝对不要放一兵一卒进城!”
叛军推进到距离城墙三里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一门门火炮推出,黑洞洞的炮口瞄准了城墙。
“防炮!弯腰,找掩护,不要露头……”我大声喊道。
这些都是百战余生之人,原本就不用我提醒,一个个都得手城墙很好的掩藏住了身体,只留下少量士兵监视。
“隆、隆、隆……”火炮独有的巨响立即让整个京城都陷入不安之中。远远往去,只见火光闪烁,一颗颗黑色的弹丸带着一缕黑烟向城墙上飞射而来,少时,城墙上便承受了第一波火炮。
铁弹、石弹、铅弹巨大的冲击力将城砖轰的稀碎,乱石飞奔中,便有无数人死伤。更可怕的是中空填有火药的弹丸,这些弹丸落地后立即爆炸,引燃的大火、碎裂的弹丸和炸起的石块,炸死、炸伤一片。
有的弹丸划过城墙,落在了城内的居民房中,一时间便见房倒屋塌,火海之中百姓哀号不断。金敬信组织的兵捕和壮丁立即投入扑灭火灾和救助百姓的事情之上。当然了,这些壮丁并不是我让他召集起来,以守城之用的,而是他额征召的,不需要他们上战场拼命,只需要在后方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这些人的家都在城内,自然不愿意看到火灾漫延殃及自己的家园,因而做事倒也十分卖力。只不过不上战场并不意味着绝对安全,肆虐的炮火还中还是有很多无辜者被轰碎。
第一轮轰击后,火炮的再装填需要一定的时间,隆隆的炮声片刻沉寂,便听得城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此起彼浮,直听得人心酸不己。
很快,炮声再次响起,哭喊声倾刻间便被淹没,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隆隆的炮声……
京城存有大量火炮、弹药,只可惜被人故意破坏,大部正在晾晒,能够使用的并不多,我自然不能将数量可怜的火炮用来和叛军的火炮进行一场炮战,好钢用在刀刃上,火炮得用在对付敌步兵的攻击之上,因而这会所有人只得窝在城墙后面做起了缩头乌龟。
炮火纷飞中,有人吓的瑟瑟发抖,不住的向上天祈求保佑,也有人和身边的人谈笑风声(也不知道在如此巨大的声响中,他们的声音怎么还能传到对方耳朵里),有人拿出了身上的烟叶,装上一锅,津津有味的抽起了烟叶,那叫一个舒服,更多的人只是面无情的抓紧手中的兵器。
我一手拉着洛柔,一手拉着雪儿,藏在城墙箭垛后面,看着两张漂亮的脸蛋,心中好生愧疚……
火炮轰击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停竭下来。经过一轮又一轮的炮击,城墙之上已经面目全非,断壁残垣中有着红色或者黑色的血液,有着受伤之人在无助的**,有着死难着完整或者不完整的尸首……
幸好,有城墙的保护,伤亡不是太大。火炮虽然威力巨大,好在城墙的防护力也不是吃素的,极大的抵消了火炮的杀伤力,但这样遮天避日的炮击更大的杀伤力在于心灵的震慑,它将严重打击自己对手的士气,逼迫对手屈服。
火炮停歇间,自有壮丁上来抢救伤员,受伤者优先被抬下,接着是死难者的尸首,这些尸首同样是必需要搬下去的,否则时刻看着自己战友的尸体,甚至死亡后再次受到炮击而被轰的稀碎,再坚强的人也会心生悲凉。
“敌军进攻,防御——”负责了望的士兵大喊一声。城墙上的听到喊声,立即抓起手中的武器露出半截身子,准备与敌血战到底。
我全副武装,一身铁甲、身边放着铁枪、背上背着三壶箭、腰间胯着引颈剑、手中还抓着一柄强弓,我没有拿尚方宝剑,那家伙是权利的象征,虽然锋利,但却不适合用于战场撕杀,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毁了,那可是大罪,就算我不怕因此被言官弹劾,我也不会使用它,我更信任陪着我一路走来的引颈剑,至于尚方宝箭则交给了魏大勇手下一个精明的人捧着,当然了,他也不会用来作战。站起身来望外一看,只见叛军步兵已经开始朝着城墙迅速逼近,最前方的举着齐人高的盾牌,后面是火器兵与弓弩兵,接着是数十架井阑由步兵推着跟随大军移动,每架井阑上有弓弩兵和鸟铳兵三十余人,然后是扛着沙袋的佐兵最后面是一大群举着云梯的步兵,他们大喊着疯狂的向城墙冲来。倒是撞车没有出现在冲击的队伍中,现在连护城河都没有填满,撞车有力无处使,反倒会影响冲击的阵形,因而诚王很果断的放弃了在第一波冲击中便使用它们。
所谓佐兵,其实就是经过少许训练的民夫,在军队中主要负责建造营寨、运送物资之娄的辅佐事务。当然,担石运士填护城河也是他们的任务,只不过这个任务相较他们的其它任务,危险性要大的多。这次诚王上京,据说可是带了一万五千民夫,不过我相信这个数字会随时时间的推移而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