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喜出望外,虽不知道自己做对了什么,但师父这么说,显然是不会挨打了。
云笑风接着道:“遇到事情了,先去讲道理,道理讲不通,不证明你做错了,对方要抓你,当然不能束手就擒。你记住了,你可以技不如人,但是姓云的,就绝不能允许被羞辱或是被生擒活捉。
云舒道:“看来我这云姓像是大有来头的样子。”
“这个以后会跟你仔细说,你先记下了。”
“我记住了师父,我觉得你有不少事瞒着没告诉我。”
云笑风也不否认,却只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吧。”
云舒并不再问,起身道:“我去练遍剑,睡觉了,今天可真是累坏了。”
第二天大早,云舒还在床上懒着不想起,院外已开始有人敲门。云舒摇摇晃晃从床上爬起来,出去把门打开,葛亮、秦越和叶羽,三个脑袋已急不可待地钻了进来。叶羽嗓门大,身子未冲进来,已是大声道:“外面都传遍了,你师父会妖术,你学过了没有?”
云舒身子在门口,脑袋还在梦里,糊涂地问了一句:“什么妖术?你说什么呢。”
叶羽还要说,已被葛亮抢着道:“今早刚一出门,所到之处就都是在议论这事的。说是刘长善的羊被你和羊倌偷偷吃了一只,你不但不认账,还邀了同伙,跑去他家撒野,打伤了不少人。刘长善叫了不少族人去你家讨说法,你师父只是吹了几声笛子,进门的十几个人,就全都趴在地上动不了了。其余的人怕有妖术,不敢再动手,把那十几个连忙抬了回去,直到后半夜才醒过来。”
秦越也道:“现在越传越离奇,说那十几人醒来都道,笛声一响,自己就好像飞上了天,一直在云彩上面,找不到下来的路。我们三个都要来你家,在路口就碰上了,一起过来,听了不少流言,都道你师父可能是个巫师,善用妖术。刘长善不敢硬来,已派人去请刘姓族人在郡中的武官了,还派了人去请道法高明的法师,来破你师父的法术。”
一席话把云舒说的困意全无,忙和他们一起进了正屋,见云笑风坐在八仙桌旁,还未等他们开口问,说道:“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先告诉你们,我并不会什么妖术,好让你放心。与其说我使的是妖术,倒不如说是仙术,其实这不过是武功中的一种,名叫幻术。”
“师父你给讲讲,幻术是什么,我怎么没见你使过。我猜是你那只笛子对吗?”
云笑风道:“你们所学的武功,均是使用力气或拳脚,直接给敌人加以伤害,使对方在肉体上不能承受,无法再战,失去抵抗能力,从而获胜。而幻术所不同的是,它所使用的武器是乐器,制造各种声音,攻击对方的听觉,以影响其心智,当这门功夫练到顶峰,对方会随着旋律而进入幻术师设计的场景,无法自拔,这就是幻术。”
云舒忍不住道:“有没有这么神奇啊,只是一首曲子就能控制对方心智,这也太难了吧。”
云笑风道:“其实在世间有许多事物,都会用你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尝到的来控制你,只不过是作用多数都达不到幻像的程度而已。听到轻柔的音律,你会心生清净,而听到激烈的,你又会兴奋甚至是暴躁。这都是你的听觉所带来的反应。而看到光明亦或是黑暗的,见到美的或丑的,高山或是悬崖,所带给你的感受也必不相同,它们都在影响你的心智,而通过持续或是突然强力地刺激到你的感觉,这种使你心智丧失的方法,就是幻术。”
“那些人要多长时间才能摆脱这幻术?”
“这个就不好说了。幻术要靠自身的技力达到攻击目的,而对方相应的定力却能降低甚至使施术者攻击无效。主要还是要看双方技力和定力的对比,才能知道最后的效果。”
“像叶羽这般定力几乎为零的,中了幻术,生命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对手技力极其强大的时候,你有可能进了幻术就出不来了,而且一中幻术,人便失去意识,身体完全不能动,这时候对方要是想害你,就再简单不过了。”
云舒放下心道:“你不是妖怪我就踏实了,幻术好不好学,听上去挺厉害的样子,好学的话,教教我。”
“这技能你就别想了,音律一窍不通,定力也不够,你还是想想怎么不中敌人的幻术吧。”
“吹笛子,弹琴,我可都不想学。”云舒笑道:“我就知道,不过我倒是爱去茶馆听别人弹奏,这样会不会加大中幻术的风险啊?”
云笑风无奈地解释道:“虽说中不中由你自身定力决定,可人家一施术,你就支着耳朵仔细听,真蠢成猪一样,你就中了算了。”说完怕云舒再来啰嗦,转头对葛亮道:“等一会儿我再教你兵法,我先找秦越有些事情。”
“没关系,我等着就是了。”
云笑风点点头,对云舒道:“你先把他们领去你房间吧,我和秦越有话讲。
云舒答应了,便和叶羽葛亮回了房间,问他二人道:“你们过来时街上路人有没有说那小四儿怎么样了?”
葛亮道:“这倒没听说。”
云舒估计现在都在议论师父是妖怪的事,没人顾得上小四儿了。听师父的意思,小四儿可能还要多受几天苦。“哎,当时他们人太多了,实在是不能把小四儿带出来。”
叶羽道:”那我们再去一趟,这回把他弄出来。”
云舒道:“这可就难了,经过昨天那么一闹,他们肯定有警觉,不是说还从郡里找帮手吗,恐怕要想救人就更难了。”
葛亮道:“上次你们俩是大白天的直接闯进去,当然难得手,这次要是再去,人手多了一倍,再趁着黑天,偷偷给救出来,成算大得多。”
“怎么多了一倍?”
葛亮指指自己,再虚指了一下身后。
云舒会意道:“就不知道小郎中愿不愿意。他只会采药,帮不帮得上忙?别到时候人也救了,我们也跑了,小郎中再被抓住。”
葛亮道:“他山都爬得上,何况院墙。至于武功,看他的样子也不似一点都不会。等会问问他,要是不愿意也不用勉强,我们三个去就是了。
正说着,秦越进房间对葛亮道:“叫你过去呢。”
葛亮忙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云舒问秦越道:”我师父找你干嘛?”
秦越道:“问了问我关于制药的事,他要做一种药,药量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药引如何用,要到什么程度,我都说了。”
云舒嘴上嗯着,眼睛不停地打量他,看得秦越心里发毛,忍不住道:“你看什么呢?”
云舒问道:“你会武功吗?”
“小时候学过一些粗浅的,也没怎么用过。”
“那就行了!晚上有个活动你参加不?”
秦越笑了笑道:“是去救那个小羊倌吧?和我想到一起了,我正要问你们什么时候走一趟呢。”
云舒大喜道:“真够朋友,那咱们今晚就去!刚才和葛亮也说好了,直接去救人。”
“今晚恐怕不行。”
“今晚你有事?”,
“我没事,我的意思是,我们总要先去探探路吧?像那些大盗一样,先踩个点,从哪里进,从哪里出,考虑得周全些,事情容易成。”
“有道理,那咱们今晚就去踩点。顺便把家伙也都拿上,要是他们真没防备,又容易下手,早救出来,也好让小四儿少受些苦。”云舒竖了竖大拇指道:“果然是在外行走之人,比那些莽汉可想得周全。”指了指叶羽,笑道:“这家伙的计划一定是这样的,一,先用脚把大门踹开;二,进门找到小四儿把他背起来;三,出大门。”
叶羽张开两条大粗胳膊从后面把云舒牢牢抱住,笑道:“你又编排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好计划?”
云舒被他勒得动弹不得,只能看着秦越。秦越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计划,只是听别人说偷东西之前要把地形搞清楚,不然碰到情况,找不到路,跑不出来就麻烦了。”
叶羽松开云舒道:“找不到路便打出一条路来!”
云舒对秦越挤眼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黑货,除了打就是打,早晚害咱们几个也都被抓了,说什么不能让他一起进去。”拍拍叶羽的肩头,“正好你这身材也不适合翻墙上房,你就在墙外面接应我们吧。”
叶羽瞪眼:“那怎么行,事情全因我而起,正该卖力气之时,倒叫我做把门望风的,让你们都去犯险,不行不行,说什么我也要进去。”
秦越道:“我们三个比你灵活多了,要是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若是被发现打了起来,你再冲进来也不迟,把风也是有作用的。”
叶羽还是摇头,二人正劝着,葛亮推门进来,云舒问道:“今天完事了?”
葛亮点头道:“今天课上完了,学了不少,还要回去揣摩揣摩。”
云舒道:“那正好你来劝劝着家伙,给他安排了个望风的任务,他不干,身材又壮,嗓门又大,非要进去暴露我们。”
葛亮听完,笑着对叶羽道:“你就别争了,你进去带不带武器?”
“当然要带了,万一有什么差错,动起手来,手里没武器可不行。”
“你看看你身上这枪、剑、弓,都是大家伙,就算墙能翻过去,也难免不弄出响动来,太容易被发现了,更何况外面也不算轻松,随时注意里边的动静,遇事还要接应我们,要是有追兵,还要帮忙阻拦,除了你再没有人干得了这事了。”
叶羽转忧为喜道:“这么说,望风也挺重要?”
“当然!”
叶羽乐道:“那我就把风,一有事你们就喊我,我马上冲进去。”
四个人就在云舒家随便用过午饭,秦越还要上山采药,葛亮也要去和大哥一起打猎,约好亥时在山口集合,便结伴走了。
云舒问叶羽道:“你等下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
“那咱俩去茶馆听说书怎么样?”
“不想去。”
“那下棋你会不会?”
“不会。”
“钓鱼去怎么样?”
“不会钓。”
“那你想干什么去?”
叶羽低头想了想,道:“除了打架,我也没什么爱好了。要不咱俩打一架,比划比划,消磨时间,等到晚上好去救小羊倌,我也想看看你剑法怎么样呢。”
“没事瞎比划什么!”
“你是不是怕打不过我丢脸啊?”
“我打不过你?要不是晚上还有事,不想白费力气,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了。”
“就是点到为止,也不用费什么力气,来吧,离天黑还早,反正呆着也无聊。”说着就扯了云舒往院中走。
云舒没办法,拿了宝剑边走边道:“拳脚我可没练过,只能用剑了,你可别觉得吃亏。”
“我没什么吃亏的,你别过意不去,我也用兵器就是了。”
云舒想往屋里退,已然不及,硬着头皮道:“若是我真的把剑法舞到极致,就怕自己也把持不住,砸到这里的坛坛罐罐,花花草草也不好,我看咱俩就使个一二分力气,随便比试比试,也就好了。”
叶羽道:“这院子也够宽敞了,你我练武之人,手上有准,不碍事的,既然比试,哪能不尽全力,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枪。”
云舒怔怔地看着叶羽进屋去拿兵器,自言自语道:“这家伙是不是命中克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