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和葛亮对望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见云笑风不想讲明,也都不好再问。葛亮道:“您说的我都记下了,那我以后也可以叫您师父了吗?”
云笑风点头算是默认。
葛亮大喜道:“师父那从什么时候开始教啊?”
云笑风道:“明天就开始吧,每日过来,从早上学到中午,其余时间你还是要上山去打猎,这对你以后的学习会大有帮助。”
“您能解释解释吗?”
“简单说吧,攻击类阵法,智力决定阵法的难度,力量决定阵法的强度,技力决定阵法的范围,而防御类的又需要定力,悟性,智力等等,别小看上山打猎,它能锻炼你很多的基本功,所以不但要跟你大哥去打猎,还要更加用心,尽快巩固那些基本功,为将来习得天罡阵法打下好基础。”
葛亮道:“我明白了。那从明天开始,我上午就来这里向您学习兵法,到下午就去山上打猎。”
云笑风点头道:“快到中午了,你在这里吃过饭再回去吧。”
“我想赶回家去,告诉父母拜您为师这事,午饭就回家吃了。”
“也好,云舒你送送他。”
“那我去他家吃饭,下午和他一起去打猎行吗?”
葛亮道:“好啊,我们一起进山。”
云笑风道:“你不许去,今天早练拖到现在还没完,好好在家给我练剑。”
云舒道:“你刚才不是说让他和我在一起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
“我是让他在你有危险的时候帮你,又不是让你跟着他。”
“我进山恐怕就有危险了。”云舒小声对葛亮念道。
云笑风不理他碎碎念,说道:“好好把剑练完,吃了午饭,说不定下午放你出去。”
云舒大喜,对葛亮道:“我送你出去,下午我去山里找你,打猎肯定挺有意思的,说不定哪天我也改练阵法得了,还能进山去玩。”
吃过午饭,云舒便在师父身边转悠,一会摆弄摆弄棋盘棋子,一会有把云笑风的扇子拿过来,打开又合上,摸摸这碰碰那,一刻也不安生。云笑风手里拿着书看了许久,也没看完两行,实在忍不住了。“要进山就拿上剑,要是回来晚了,今天就罚你二十遍。快滚出去,别在我眼前乱晃。”
云舒忍着笑,拿上弓和剑,一边往院门跑,一边喊道:“等我去抓只鸟,回来给你解闷。”
“最好是你被鸟抓了去。”
云舒像出了笼的鸟,一路小跑着,奔到葛明葛亮家门前,拍了几下,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妇人开了门,知道是葛亮的母亲,忙问了好,打听葛亮已随他大哥进了山,也顾不上葛王氏一再招呼进门喝口水,便告了辞,再一溜小跑地进了山。
刚进了山口的大路,便见叶羽这黑大汉扛着长枪,走在前面,也是往山深处的方向。
云舒在他身后远处喊道:“叶羽!叶羽!”
叶羽回头看是云舒,忙停下脚本,咧开大嘴惊喜道:“你怎么倒在我后面?”
云舒奇道:“你又进山偷羊?”
叶羽佯怒道:“上次也不是我偷的!我进山找你的,你师父说你进山了,我就到这来寻你。”
云舒笑道:“寻我做什么,骗我酒喝?”
叶羽也是一笑,随即正色道:“出了点事,我来找你商量。”
“出了什么事,看你这样子还不是小事。”
“晌午的时候,我去了后街的那个酒馆,等伙计打酒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边上有两个客人在闲聊,那两个人都是给刘族长家干活的长工,大概是说昨天庄子里的羊倌进山放羊弄丢了一只,回来的时候,被族长知道了,打了一顿不算完,现在被吊在院子里,一天都没给饭吃。我一听,知道是昨天那个羊倌,忙上前打听,他们说那刘族长七十多岁了,虽然长得慈眉善目,像个宽厚长者,可为人却无比吝啬,对下人们更是苛刻。那羊倌小名叫小四儿,如今赶上这档子事,还不知道要吊多久,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了。我听完就赶紧去你家找你,商量怎么办。你师父说你进山了,我便来这寻你了。”
云舒听完,问道:“昨天不是给了那个小四儿银子了,让他回去说是卖掉吗?”
“听那两个长工说,那刘族长不信是他卖掉了,就算是卖掉,那银子也不够羊钱,怀疑是小四儿偷了家里的钱。如今银子拿走了,不给饭吃,还要白干三年还债。”
云舒怒道:“这老儿真不是东西,咱俩去找他理论!”
叶羽道:“依我的意思,咱们就闯进去把小羊倌给放出来就了。”
云舒道:“先去看看,跟他好好讲一下,而且你到底也是听说,情况是不是那样,去了才知道。要是到时候那族长不听我们解释,或者有意刁难,再动手也不迟,这叫先礼后兵。”
叶羽想想觉得有理,赞同道:“就依你说的。我们这就赶快去吧,这大日头下,再晒上一个下午,那小羊倌怕是扛不住了。”
云舒知道事情急迫,也顾不上约了葛亮去打猎玩了,便和叶羽一起往回走。
出了山走过一大片临山的空地,经过葛亮家再往南走,从金凤家旁边的窄巷穿过去,上了后街,沿街往东走到尽头,便是老族长的院子。两人高的院墙四面围住中间朱红色的大门,族长家的宅子是庄里最大最宽敞的,院墙是最高的,大门也比平常人家阔了许多,显示宅子主人在庄上地位的尊崇。
两个人用门环扣了扣,里面开了门,探头探脑地看了看云舒和叶羽,问道:“找谁?”
“找刘族长。”
见云舒不像什么有来头的样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便不放在心上,爱答不理道:“你们两个是谁,有什么事吗?有事的话告诉我,我去通禀一下。”
那人一身灰布衣裳,面皮白净,留着山羊胡子。倒不像个长工,也不似门房,像个管事的。
云舒看了看叶羽,对那人道:“这事见了刘族长再说。”
那人一皱眉道:“老族长今天没空,改天再来吧。”嘴里说着,便要关门。
叶羽闪身上前,把脚垫到门缝中,喝道:“改天小爷没空,就现在说!”
那人吃了一惊,也不管叶羽的脚,忙用力关门。叶羽哪能容他把门关上,后腿用力,双手一撑,大门打开的同时,连同那人也摔进了院子。
那人还未从地上爬起来,便喊道:“快来人啊!”转眼间几个仆役模样的人便奔了出来,挡在二人身前。叶羽也不管对方人多,仗着身材高大,力道十足,只顾往里走,遇到挡路的便推翻在地。
刘族长家是前后两进的宅子,云舒随在叶羽身后,一起穿过前厅,奔了后宅。那几个仆役,连同家里做事看热闹的,也一起跟了过来。一进二道门,门口赫然看见羊倌小四儿。身上显然是挨过鞭打,却挺直着胸膛倔强地跪在那里。前面吵闹喝叫声越来越大,等到云舒和叶羽到了后宅时,刘族长已出了屋门。
刘族长刘长善七十余岁,须发皆白,手中拄着一根拐杖,身上穿着绒白色的长袍,远处看竟似个老神仙般风度。云舒不敢造次,走到他身前先施一礼道:“您就是老族长吧,我们是来帮他说情的。”说着用手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羊倌小四儿,“这里可能有些误会,您先把他松开吧。”身后跟过来的家丁,见老族长出来了,撇下二人,纷纷站在老族长的两侧。
族长刘长善眯着两只眼睛,看了看这两个年轻后生,他以前都没见过,估计都不是族里的人,便不能摆出族长的威风,换了副宽厚长者的面孔,对云舒道:“小伙子,我先听你说说,误会在哪里,要是说得不错,我再放人不迟。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都是哪里人?”
“我叫云舒,就是本庄人。他叫叶羽,避战乱刚到庄上落脚的。你罚他是因为他弄丢了你的羊吧,那羊没丢,其实是我们两个买下了,他应该也把银子给你了吧。”小四儿见了二人像见了救星。也忙喊道:“是他们给钱买的羊,可以作证,那银子不是我偷的。”
刘长善听了点头微笑道:“是你们买的?有什么凭证?”
“一手交钱,一手交羊,还要什么凭证。”
“先不说是不是真的被你们买下的,就算是,也要先问问我想不想卖吧。”
云舒语塞,羊确实不是羊倌小四儿的,他是放羊的,羊是族长家的,没问过主人就私自买卖确实也说不通。想了想不如直说,就道:“确实有一只羊走失了,被我朋友撞见了,一时找不到失主,就给烤了吃了。后来遇见小四儿,才知道是他放的羊,觉得过意不去,就给了他几两银子,算是把羊买下了,既然你也没什么损失,就放过小四儿吧。”
刘长善不动声色道:“年轻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第一,那小子确实把羊丢了。第二,你们两个是偷羊的贼?”
叶羽抢道:“你这老儿怎么这般啰嗦,羊是我吃了,银子也给还你了,你还要怎样?”
“要怎么样?两个偷羊的小贼,怎么会事后再给钱,我怀疑你们根本就不曾给什么银子,那些银子一定是他怕羊丢了被查出来,拖不了干系,所以在家里偷了,和你们编的故事。既然丢了羊,惩罚他便是我家的事,你们两个偷我的东西,可也不能走了。”说完招呼身边的族人道:“把这两个也抓起来,送到里长那里定罪。”族人们应了,一拥而上要捉拿二人。
叶羽气往上撞,哪里肯被他们拿了见官,也不说话,手中大枪一抡,早已经倒下三四个。刘长善厉声喝道:“怎么能容你们这两个蟊贼到我家里来撒野,綽家伙,给我拿下!”众家仆大呼小叫地拿了武器,手持棍棒围住二人。
云舒见理讲不通,叶羽和自己身边围了十几个人,也忙抽出剑,边打边往院外冲。那些刘家族人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人多势众,云舒和叶羽手中都是利器,又不想伤了这些人,尤其是云舒,拳脚功夫没怎么练过,若是弃了剑,不出片刻就要被生擒活捉,手中有剑又不能横削竖砍,不小心再出了人命可不是玩的。全仗着叶羽一条大枪当做长棍使,左抡右扫,杀出一条路来。
那叶羽本就力大,尽管如此家丁们臂折腿瘸也不在少数。其余人见拦不住他们两个,便有人跑出院门,呼喊召唤同族的人,早被云舒二人冲出院门。待刘姓族人赶到,云舒和叶羽已不见了踪影。
二人一口气跑进了山里,回头看看,再没人追来,这才躺倒在地,休息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