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都坐下休息。肖燕说：“画家你叫什么名字？”画家说：“我叫姬风。”肖燕说：“笔名吧，我还叫雷阵雨呢？”姬风说：“你姓雷啊？雷阵雨像男孩名字”肖燕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季风吹过来我不就下一阵雷阵雨吗。”姬风腼腆的笑了：“我这不是笔名，是真名，是女子边放一个臣字的姬。”我说：“姬可是中国文字记载最早的姓。”肖燕说：“又是杜撰的吧。你怎么知道最早姓是什么？”我说：“可以推测出来啊，尧舜禹，都只是名字没有姓。商纣王叫做辛，也是没有姓的。到了周朝，周武王叫做姬昌，儿子周文王叫姬发。这时候才有姓和名。所以姬是最早的姓了。”姬风说：“原来是这样。”姬风看着颜晰说：“你叫什么？”颜晰说：“我叫颜晰，颜色的颜，清晰的晰。”姬风说：“颜色的颜？有这个姓吗？”颜晰眉毛一蹙，回答不上来。颜晰可能真不知道有没有颜这个姓。我说：“你还是学画的，不知道颜真卿吗？”姬风一拍自己脑袋：“我怎么就忘了。”他默念：“颜晰，好美的名字。”颜晰却显得有些羞涩。

肖燕说：“能不能看看你的画啊？”画家说：“可以，可以。请多多指教。”肖燕拿过画夹，傍边的人都侧目去看。肖燕说：“你这画的是什么？我看着怎么不像森林呢？你不是来写生的吗？”姬风说：“是森林里的光。”肖燕：“抽象派是吧？艺术家理解的光和我们果然有所不同。”颜晰看了一眼说：“他画的是对的。”我感觉颜晰的话蹊跷，问她：“为什么画对了？”颜晰说：“光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梅格倾听着我们的谈话，她知道这些话意味深长。因为这个叫做姬风的画家所画的光，显然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光。我立即想到的事情是难道艺术直觉走到了科学前面。这两个神奇的小孩，让我感觉很困惑。梅格说：“为什么光是这样的？”颜晰说：“在一种仪器里，就是这样子的，光的速度慢下来以后。”姬风问：“什么仪器？”梅格说：“你能说的再详细点吗？”颜晰腼腆的笑了笑：“我的数学不好。”

梅格将我拉到一边：“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我说：“两种可能一是他们真的观测到光速慢下来的情况，还有一种情况可能是理论上模拟出来的。”梅格说：“和你聊天真不愉快，怎么就能想到是模拟的，这种让我不喜欢的情况。”我说：“假如光速真的慢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梅格说：“相对论是以光速作为一个重要的参数，假如光速慢下来，那么相对论中的其他量都会发生变化。”我说：“光速可能会慢下来吗？”梅格说：“按照我以前的知识，肯定是不可以的。但是在物理规律可以修改的前提下，应该也是可以修改的？但是我理解的光速，并不是我们通常理解的速度，光速并不是一种速度，我觉得那是一个常数。在相对论中光速就是一个边界条件。而牛顿力学其实没有限制最大速度。”

姬风说：“你知道行动派绘画吗？”我突然笑了起来：“波络克《1984年，第五号》”姬风说：“对，就是他。”我说：“这幅画展示的是线条和线条本身的冲突。似乎解释了绘画本质是什么？”姬风：“你解释的太好了。”我说：“线条和线条本身的冲突我想会有更好的方式去表现。而绘画作为一种艺术，艺术是什么？艺术的基本定义应该是人类的一种创造性的劳动。要付出脑力去构思，并付出精心的劳动去表达。行动派绘画，既无构思，又无技巧，完全是一种伪艺术。”姬风说：“可是《1984年，第五号》拍出一点四亿美元的价格，目前是世界上最贵的绘画。”梅格和肖燕都睁大了眼睛。我说：“波络克不是梵高，也不是毕加索。《1984年，第五号》我想是人类文化历史上最荒唐的一件事情。”肖燕说：“既然拍出一点四亿美元的价钱应该不会假吧？”我说：“波洛克应该去设计地板的花纹，而不是作画。”梅格说：“你到底真懂绘画还是假懂？世界上最贵的画，一点艺术价值都没有？”我说：“有价值，波络克成功的讽刺了人类的艺术。过犹而不及啊。可千万不要相信什么行动派绘画，不用技巧，不用构思，就能创作出优秀的艺术品。这完全是一种误导。从古代到现在没有一件成功的艺术品不是富含了人类艰辛的劳动，不能因为这一副画被误判而否定了人类艺术史的基本规律。”姬风深呼吸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一直也都很怀疑，但是不敢怀疑。我一直认为或许是自己理解不够。今天总算明白了，谢谢，谢谢。”梅格说：“真的假的啊？你可别听他胡说，他懂什么艺术。”姬风说：“不，不，这是我苦思冥想了很久的问题，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不知道姬风是真的相信了我的话，还是看在颜晰的面子上恭维我。但是梅格却用一种古怪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