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扭身指了指靠里的L型厨台。厨台由半截玻璃隔断，可以看见里面操作的厨师。四位身穿中式酱色缎面夹衣的厨师挥着炒勺在灶火前忙碌着，客人有序地在样品菜前浏览挑选。

店堂不算深，可以一眼望到头，一共二十几张方桌，此时坐了六七成的客人。如果新店能开成这样，生意已经算不错了。

阿力头上戴着衣服同色的厨师帽，不时掂着手里的炒勺，火苗忽地从铁勺里串出来，映着他黑红的脸膛。他不慌不忙地挥动铁铲快速翻转炒勺里的青菜，然后抬手翻转手腕，将青菜倒入台面上摆好的菜盘。

“阿力，恭喜你。”

阿力按下传菜铃的手僵了一下，立刻缩了回去。

“薇薇姐……你来，找我？”

阿力的眼神不敢和薇薇相触。

“我来吃饭，顺便恭喜你做老板了，这个给你，祝贺你。”

薇薇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阿力。

“工作时间不能和客人聊天。对不起薇姐，谢谢。”

阿力没接红包，飞快地端起炒勺走到水笼头下冲洗，背对着薇薇，半天不回身。另一位厨师叫他，他才恍惚惊觉似的转身走到灶台前，低头继续炒菜。

“那我把红包交给服务员，等你有空了再拿。”

薇薇走到L型厨台最里边，看着排列成上下三排的瓦罐汤煲，每道汤的名字都和瓦罐居一样……

走出瓦罐汤煲店，又回身看了一眼，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薇姐，你见到阿力了？”

“嗯。汤做得挺好的，和瓦罐居的味道不相上下。”

“那家伙就是白眼狼！”

阿齐小心地看着薇薇。

“阿力挺有想法的，有些地方我要向他学习。”

薇薇快步走向她的车，见阿齐没动，叫他一起坐车过去。

“这么近，我跑回去都比你停车快。”

阿齐跑到瓦罐居门口喘息未匀，薇薇已经坐在窗边看风景了。

“薇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晕，你什么时候这么文绉绉的啦！”

阿齐尴尬地咧了咧嘴。

“我觉得阿喜欢你，听说你要结婚了，所以才离开瓦罐居另立门户。其实那家店也不是他开的，他算是技术入股，那家店的老板一直眼红咱们瓦罐居的生意好，想挖人过去。以前也找过我，给的条件挺好的，我没答应。做人不能没长远眼光，那个老板一看就是急功近利的。

别看现在阿力挺得意的，我估计用不了多久，那个老板就该为了暴利偷工减料了。阿力帮他等于砸咱们瓦罐居的招牌，也等于自毁前程。那个老板不会给他分红的，更不会高看他一眼，都是在利用他……”

“……”

薇薇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阿齐赶忙陪笑道歉。

“现在还是上班时间，我不该八卦。听小肇经理说你去阿力的店，我不放心才过去看看。”

“好好工作吧。姜超在新店那边还一直念叨你，我考虑把他调回来，他也想转行做厨师，到时候你带带他。”

“好的，阿超那么聪明，我一定尽心心力教他。”

看着阿齐走向厨房，薇薇在老店又呆了一会，起身去往新店。车到半路，接到一个陌生男子的电话，母亲付美玲受伤入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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