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侯赶到的时候,小院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了,细数过去,竟有十八人之多。
他们身上的伤口干净利落,流出的血极少,不过却是紫黑色的,显然是自觉不敌,咬破口中毒囊自尽的。
“这……”
武侯们面面相觑,怔楞片刻后同时看向了队长。
他也在发傻。
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实在不真实。
京安城内,什么时候发生过如此惨烈的事情?
他们面面相觑,堵在门口忘了反应。
“把这些尸体送到绣止府,屋内的花盆也一起送过去,移交给骁骑卫即可,你们不必入府。再分一队人把这个院子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出。”
媱嫦边说边提着那个被棉被困住手脚的男人自屋内走出,她瞥了眼那些呆傻发愣的武侯,思量片刻后便又补充了一句:“莫要沾到他们的血。”
她说罢,一手拨开挡住自己路的武侯,离开了这个小院。
媱嫦走后半晌,武侯们才渐渐回过神来。
其中一人狠狠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乖乖……这便是平西上将的手段?今日我可算是长见识了!”
这十八个蒙面人既有弓弩又有长刀,个个都是壮实的汉子。
而他们自听到打斗声到破门而入不过半盏茶的工夫,媱嫦一人便把这些人尽数打败。
看她瘦瘦小小,又是个娇俏姑娘,任谁都想不到她下手竟然如此果决。
“打今儿起,这绣止府里……便不止有一个阎罗王了。”
媱嫦拎着那个男人又去了郑子石家中,着小丫头带她去了后院柴房,把男人丢到地上,她这才转头问小丫头:“隔壁那宅子里平常可有人进出?”
小丫头连连摇头:“没有的……嗯,总之奴婢是不曾见过,也没听人说起过有人进去过。”
“好,”媱嫦点了点头,她拿了块碎银子给小丫头,嘱咐道,“你去牙行把管事叫来,就说你家夫人要添置房产,切莫露了痕迹。”
“喏!”小丫头攥紧银子,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媱嫦关好门,这才解开绑着那男人的棉被。
男人的眼中已经写满了惧意,他看着眼前的俊俏姑娘,却感觉这是地狱恶鬼的面容。
媱嫦把塞着他嘴巴的鞋扯出来,问:“给谁办事的?”
男人不答反问:“你是谁?”
媱嫦眼底的冷意一闪而逝:“花是给谁种的?”
男人闭口不言,死死地咬紧牙关,哪怕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也不肯吐露一个字。
“呵。”
媱嫦低笑一声,站直了身体。
她睨着男人,也不再问话了。
她的沉默让男人很是不安,他扭动着身体,扯松了绑缚。
他能动,却不敢动。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媱嫦解决掉方才的伏兵用了多久,他自知不敌,自不可能去寻死。
这般情形下,哪怕能多活一个弹指都是好的。
或许有人悍不畏死,但在被阻了一次后,那份必死的决心便会消散大半。
媱嫦静静地站在那儿,嘴角的笑愈发冷了。
方才的那些蒙面人,他们所用兵刃皆是精铁铸就,尽退得宜训练有素。
寻常人家拿不出这样的东西,更养不出这样的人。
只可惜她离开京安城太久,已经很难分辨出各家豢养的死士有什么分别了。
头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