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不好拖了班级的后腿。”周末敷衍了一句,倒不是他不想和自己的死党说,而是在这件事上牵扯的事情太多,无从说起。
“谁不知道你中考的时候是康城全市的状元?你成绩不好,那谁的成绩好?”周柯宇显然不相信,他记得最清楚的一次就是上高一后的第一次全年级的月考,周末轻轻松松考了个全年级第一。
“我的成绩一直在下滑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末解释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高中后,我的成绩一直在下滑,你记得我第一次月考考了第一,一定也记得我第二次月考成绩就在前三十外了。”
“唉,可惜了!”周柯宇是见证过周末成绩的退步的,高一的第一次月考考了全年级第一,第二次月考就排全年级四十五了,之后的月考每次都倒退,那时候,整个高一年纪有十多个班六百多个学生,高一上半学期的期末考,周末的成绩已经下滑到五百多的排名,从学霸一下子变成了学渣。
顿了顿,周柯宇又问周末:“你现在在做什么?需要我帮你找个工作不?”
周末摇摇头,说:“我还过得去的,真要是哪天揭不开锅了铁定会找你。”
“成!”周柯宇用力拍了拍周末的肩膀,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已经各自冲了个凉水澡,“咱们出去吧,先吃晚饭,妈的,还是家乡的味道让人留恋哪。”
当下,两人勾肩搭背出了房间,径自去了吃饭的地方。
因为同学太多,围坐在一起得有满满的三个大圆桌,所以,无形中,同学们就有了等级的划分。
高中读完没考上大学就滚入社会摸爬打滚的属于最底层的,这类人不仅没进过大学,家庭背景也不好,坐在最外面一桌,至于考上大专或者三流野鸡大学的坐在旁边一桌,而那些考上重点大学或者家境显赫又或者已经拼出了一番事业的“成功人士”则坐在包间里,和外面两桌隔着一道门。
这倒不是周柯宇刻意这么安排,而是外面摆放不了三张饭桌,而包间里又只能摆放一张饭桌。
周末和周柯宇到场的时候,饭桌前已经围满了同学,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杆秤,所以,座次等级分明。
周柯宇是主角,自然刚到场就受到了那群坐在包间里的同学的邀请,而周末并不知道这个座次有“尊卑”的讲究,所以自然而然地跟周柯宇坐到了包间里。
这桌“成功人士”专属的饭桌,不仅坐着火流星,还有杨天和刘明,除此之外,还有几个穿着光鲜的男男女女,总之都是同学,可周末多半只是觉得脸熟而不知道名字。
周末坐包间,这小小的举动引起了三桌同学的小声议论,包间外的两桌同学对周末指指点点,而包间里的同学也都用看乞丐一样的表情看周末。
说实话,周末的衣着打扮算不上不入流,但是高中没读完就被赶出校门的经历在那里摆着,而且,他的家境如何,在场的好多同学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
座次代表身份,这在华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习惯,也无怪众人看周末的表情不对。
“草,一个高中都没读完的穷小子,有什么资格坐包间里?”
“妈的,搬过砖的民工,不知道他坐在包间里脸红不……”
“呸,不就是和周柯宇关系铁吗,有什么好嚣张的,看他坐的那样,四平八稳的,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同学们的议论声很小,但是,这并不代表周末听不到,真要听不到背后有人戳他的脊梁骨,他也就不是周末了。
刚坐下,周末突然又站起来,扫了眼四周,他讪笑:“貌似我不适合坐在这里,我还是到外面坐去吧。”说话的同时他已经转身要离开包间。
“别!”坐在他身边的火流星下意识地伸手拉他的一脚,“就坐这里啊,大家都是同学,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火流星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她想和周末坐在一起,到时候饭菜上桌后她给周末夹菜倒酒什么的或许能让周末对她态度转变,二来她是觉得周末并不比在场的任何人混得差,理所当然应该坐在包间里。
火流星拉周末衣角的动作很小,但是,众人却都看到了。校花倒追穷吊,这在周末上高中那会,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被火流星拉住衣角,周末的身形微微一顿,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坐在火流星旁边的杨天也站起来了,他如同周末的亲哥们似的抬手搭在周末的肩上,说:“班长,就坐这吧,大家都是同学,谁会计较你的身份呢?”
眼角的余光瞟了眼杨天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由于多年的烟熏,食中二指黑黄,让周末一阵恶心,顿了顿,周末干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纯粹的笑,他安然地坐回椅子上,随意地用手拍了拍被杨天的手摸过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和你们这些人模狗样的成功人士坐在一起,我紧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