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丹子出了玉米地真是万念俱灰,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娘,老子从今以后绝不会认她,再说了我长这么大,他管过老子什么,从记事起自己不是西家要点东家蹭点来填饱肚子,后来自己大点了,就上山逮野兔、抓野鸡、摘野果、刨野菜,随便充饥……韩丹子真是天的后代,地的后人,根本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人们都说那个娘不疼儿,那个爹不爱子!可是自己从生下来怎么就这么倒霉,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叫自己这辈子投胎投了这么一户人家呀!韩丹子内心在疯狂地呐喊,狂躁地疾呼。
这时有一个声音,突然响在自己的意识里,“韩丹子!你虽然爹不疼娘不爱,但你已经长大了,你是男人了,你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了,悲伤什么!悲戚什么!振作点,是男人就要自强,是男人就得勇敢去面对一切!”这个声音唤醒了韩丹子,韩丹子脸色一震,全身充满力量。他用手背用力一抹鼻子,道:“老子是男人了!他们是不是人,我管他们个**呀!老子活老子的,好好地活出个人样来,也就不白来世上一回!”
又是一阵咕噜噜的腹叫声,韩丹子真是饿了,甩开膀子朝着村里走去。
韩丹子刚走到自己家门口,阵阵美味的肉香,袅袅吹进韩丹子的鼻孔里,韩丹子更觉得饿的慌,他推开门口的树枝编的街门,走了进去。
韩丹子一进院子,几乎快要气炸了,只见院子里做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汉子,坐在石桌边上,正在捧着一个砂锅,啃着最后一块骨头,砂锅旁边已经堆满了兔子身上的骨头,旁边还丢着一张兔皮,他把最后一点肉啃进嘴里,捧起砂锅一口气把肉汤也喝了个精光,一抹嘴。打着饱嗝站了起来,才发现韩丹子正气呼呼地看着自己。
韩丹子忍无可忍大声骂道:“你真不是东西!有本事你自己逮去呀!那可是我的吃食!你他妈的吃得连渣都没给我剩!我去你的吧!”韩丹子急了上前一下子把石桌掀了翻了,骨头渣滓扣了韩丹子他爹韩老七一身。砂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韩老七起身从地上捡起韩丹子丢在那里的铁锹,举着铁锹就往韩丹子拍来,嘴里骂道:“你个臭小子!敢冲老子发火!你翻了天了!老子一宿没睡觉,饿了!老子把兔子吃了不应该呀!你冲老子发火!今天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韩丹子心里暗骂,这他娘的什么爹呀!你吃饱了不饿了,那我呢?我他娘的喝西北风去呀!人家谁的老子吃时不给儿子留点!
韩丹子身子一闪,躲开了,不服气地反驳道:“你他妈的是老子!可你这整天干的是老子干的事吗?你饿了!你活该!谁叫你每天去赌呢!你有钱呀你?我们这儿还是个家吗?我们住的还不如人家的鸡窝猪圈好呢!你这一辈子生了我!你养我了吗?你除了给了我生命!别的你给我什么了!我没你这样的爹!”
韩丹子把积尘多年的心里话倒了出来,韩老七像泄了气的皮囊,把铁锹往地上一丢,蹲在那里,不吭气了。听到动静的四邻越来越多地扒着他家那低矮的墙头朝院里看着,纷纷议论着。
“韩丹子这孩子命苦呀!韩老七在不知悔改,恐怕他后半辈子没人管他,还有韩丹子他娘简直就是一个风摆柳,见到男人就走不动,见钱眼开的一个败家娘们儿,想当初韩老七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个种庄稼的行家里手呀!怎么一有了韩丹子,搁着别人家里日子越过越好,有了儿子就有了希望,有了盼头,可老七却败落成这样,哎……真叫人捉摸不透!”
“我看那!这病根肯定在他媳妇身上!那是一个不安分得主,这才使韩老七破罐子破摔!可这不苦了人家丹子了吗?你们看这孩子穿的都是啥!破衣烂衫的,就是别人家不要的衣服都比他身上那样子的强!”
邻居的分析是正确的,就是因为他和媳妇有了韩丹子不久,韩老七从地理忙活完回来,正好撞见一个男人在自己家里,在自己的炕上和自己的媳妇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韩老七气的掀翻了柜,打破了缸,一气之下跑了出去,天天喝酒,日日胡混,后来又学会了赌博,甚至有的说韩丹子就不是他的种,这才使韩老七天天地不干正事,有个钱就赌,有个钱就喝。赌输了就拿韩丹子当撒气桶,是满院子里追着打。从小到大就没给过韩丹子好脸子。
谢美尔整天的在外面风流快活去了,有时三两个月也不回来一趟,几时回来一次,只要两个人不碰到面还好,一旦碰到面准是掐在一块儿,最后都愤愤离去。韩丹子简直就是一个特殊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