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下是一摊鲜红的血,血顺着楼道门往外流,在门外的楼梯处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看着还新鲜的血液,燕然知道死者可能刚死没多久。
高法医站起来,摘下手套对燕然说,“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十分钟,具体时间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确定。死因初步判定为胸前的那把匕首,从死者的表情来看,死者遭袭比较突然,应该没有打斗的前兆。”
燕然点头。高法医让助手做好记录,拍好现场照片后把尸体运回局里。
死者是面朝地面倒下的,深入胸膛的匕首几乎全部没入死者体内,单是从这点上,高法医很难判断死者是死于袭击者的一击致命还是死于倒地后的惯性插入伤,不过解剖会告诉他答案。
一击致命和倒地后匕首因为地面的力量再次深入胸膛之间形成的伤会有偏差,细微的偏差就能判断袭击者是不是凶手。因为根据第一次被匕首插入的深度能准确的判断出那一下是不是足以致命,如果袭击者的袭击直接导致了死者的死亡,那么袭击者就是凶手,否则袭击者只是致使死者死亡的人。
庄彻也赶到了现场,技术科的两个刑警立刻对案发现场进行技术性分析。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庄彻裹了裹身上的羽绒袄问燕然。
燕然只有一件羊毛的夹克上衣,里面穿了一件衬衫,虽然单薄但是他不觉得冷。他看庄彻冷嗖嗖的样子对他投过去一丝疑问,庄彻不好意思的拍拍身上的羽绒服说,“火力都没了,只能靠衣服取暖了”。
“悠着点”,燕然扯了扯嘴角。
“小汪去找物业拿视频了,现场没发现可疑人物”,燕然向后退了退,走到灯照光线外说,“死者前面遇袭,面露惊讶之色、没有挣扎痕迹,一楼的住户也没有听到呼救声,很显然袭击者是在死者开门进去的瞬间把匕首插入死者胸膛的,一击致命的可能性极高”。
虽然没有拿到尸检报告,但是燕然确信死者在跌倒前已经没有生还可能了。如果不是一击致命的话,死者作为一个护士,面对突如其来的伤害应该不会感到害怕,至少会冷静的想到自救,可是一楼住户说他们没有听到什么呼救声,这也就说明死者不仅没有自救的时间,就连呼救的下意识反应都来不及。
楼上下来的刑警从死者身边的白线外走出来,到燕然面前对燕然说,“死者家中很整齐,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技术科的同志在已经在收取指纹了。”
死者住四楼,这是一栋多层住宅楼,房子已经有将尽二十年的历史了,不过楼道里很干净,贴着大理石的楼梯也多了几分现代感。
401号房门打开着,几名刑警从里到外的对房间进行拍照和指纹提取,还有两名刑警在搜索可能的线索,总之就是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事物。
燕然进来,大家喊了声‘燕队’,然后低头继续干活。
正如刚才下去报告燕然的刑警所说,死者的家里没有凌乱被翻动的迹象,一切整齐有序,或者说是整齐的有点冷清,就跟死者护士的身份一样,让人看了就下意识的觉得有点吓人。燕然不喜欢白大褂,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一看到穿白大褂的护士医生就会觉得他们会给自己打针,特别是护士,明明跟你说不疼的,还跟你说话呢,突然就一针戳下去,肌肉疼痛带来的瞬间收缩,那种恐惧感至今都记忆犹新。
燕然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从客厅走到厨房,他接过一个刑警递过来的手套,然后打开死者的厨房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