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来瞧一瞧看一看,这家人竟然拐带他人侄子,真是好没道理。”
王松榆充分发挥他的职业特长,几句话就吸引了围观众人的注意力。
江嘉豫摸了摸脑袋,思忖下次进镇子还是要带上六子,不然这般场合,还需要她自己上场去与人打口水仗。
“你才是好没道理!我爹今日带我拜师,恰逢这个小哥哥被仆人殴打,父亲平日里就是热心肠,这才上前相帮,纵然小哥哥有再多不是,既然如你所说是先生家的侄子,也断没有被恶仆欺辱的道理。”
王松榆不屑地看了一眼江嘉豫,“你不过是个村中幼儿,不被我堂兄看中,拒收门下,这才让你爹怀恨在心。如今还要煽动众人,你到底是何居心!我堂兄教谕子侄,难道还要亲自动手不成。”
无论堂上还是堂下,王松榆都喜欢这样从对方过往的经历中找出痛点,一击必中。
只是这一招对江嘉豫没用,旁人对她的口诛笔伐早已被她练成了盔甲。
“先生教诲不是言传身教,小哥哥身上的青紫还未消去,若是这般教诲,谁还敢入先生门下?再说,你怎知先生不收我,不是因为我有大才,而先生怕误了我的前途?”
稚子童言,众人哄笑。
偏偏江嘉豫说的一本正经。
旁观中也有几人为人父母,打定主意回家之后要亲自看了送入王府的子弟身上是否有挨打的迹象。
未察觉少数几人的表情略显紧张。
“就你?”王松榆只顾着嘲讽,只见他嗤笑着指着江嘉豫,“你的字认全了吗?如此自信,怕是坐井观天,不知天有多大,地有多广。”
江仲看见自家儿子被人哄笑,憋红了脸道,“我儿子是状元之才,你们何必嫉妒!”
站在江仲身后的钱之楠看着江仲宽厚的背影,眼中有几分殷羡。
众人继续爆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嗤笑。
甚至有人高声说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啊,哈哈哈哈。老哥,你要不先找个地方瞅瞅自己。”
听了这番言语,江仲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懊恼极了,若不是他心生妄想,重回王夫子的门庭前,也不会让儿子遭受这番取笑。
江嘉豫察觉到江仲被气的浑身颤抖,主动拉住了江仲的大手。
大手牵着小手,站在众人身后,毫无存在感的梁有才唇角浮起了微微笑意。
知道此事和江家人无关。咬了咬牙,钱之楠挺直了背上前道,“这位小弟自有大才,但今日他们也不过路见不平。”
“王夫子不仅是我姑父还是我的授业恩师,只不过今日师恩已断。其中因由,皆是家事,自然不便与众人诉说。今日之事,我钱之楠问心无愧。还请诸位口舌积德,莫要为难这对好心的父子。”
不等王松榆开口,围观众人就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高声问道,“你都被逐出家门了,他们与你一道,岂不是真的如这位小哥所说,一丘之貉?”
江嘉豫撇了撇嘴,果然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如王松榆这类杠精从来不少。
钱之楠道,“我家门从来不在这里!”
钱之楠说这番话的声音并不高,却让刚好走到门口的王夫子浑身一震,到了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楠哥儿说得对,这是我的家事。诸位还请散去吧。”王夫子看见被周围邻居围住的府邸门前,狠狠地瞪了两眼蹲在一旁的下仆。
王松榆还没有看到江仲夫子被众人喊打的局面,自然不肯放弃。
“堂兄,什么家事,分明是这几个人不怀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