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吩咐亲兵们不必跟着,随意找地方歇息等着吃饭就成。这些亲兵也都是在锦州长起来,跟祖家的家丁亲将也都是熟悉的很。
吩咐下去之后,他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四进的主宅。
在主宅的客厅中,吴三桂与表兄祖泽润闲聊了一阵,随后祖宽、祖泽洪、祖泽远、祖泽沛、祖泽盛、祖泽法、祖可法、祖泽溥、祖泽清等一众表兄弟也相继来到了客厅。
除了日常与他亲厚的祖泽盛、祖泽溥几人过来和吴三桂打声招呼外,祖家其他人都未给吴三桂好脸色看,大多数人冷着脸坐了下来,之后便开始相互之间小声议论着什么。
对于吴家这种类似于叛逃的行为,祖家这些子弟大都是发自内心的恼恨,都有一种被自家人背后捅了刀子的感觉,并且人家捅完刀子后说不定还能有更好的前程,这让祖家子弟们实在是无法接受。
知道今晚要给吴三桂母子践行后,因为不愿看到吴三桂那张面孔的缘故,大多数祖家子弟本待不来,但在互通讯息后却又改变了主意,在约好时间后,众人相继来到了祖府中。
“我说小七,某听说就是有人给你许了个宁远总兵,你这才转投了朝廷怀中是吧?我辽西一脉多年来一共出了多少个总兵大将?除了我父以外,二叔和三叔都多大年纪了才混了个总兵之位?莫非你觉着自家一身本事,在辽西多年未当上总兵,心里觉着有些屈才不成?小七,你才不到三旬,等上一辈都安享天年,这总兵位子能少的了你?可现今你为了这个总兵,居然和外人站到一处,此举与白眼狼有何两样?”
说这番话的是祖大寿的义子祖可法,他本为祖大寿手下家丁之子,其父为救祖大寿而命丧女真人手中,祖大寿感其父恩义,遂将祖可法收作义子,十几年间也混到了参将的位子。
今天在座的诸人中,数他最看不惯吴三桂这等忘恩负义之举,从小养成的永不负主的观念让他对吴家的行为痛恨异常。
在看到吴三桂面带愧疚的神情后,祖可法心头的怒火已经升腾了起来。但碍于亲戚关系,他并未口出粗鲁之言,而是强压怒火开口质问道。
“五哥此话怎讲?吴家何时与外人站到一处了?不管是祖家还是辽西上下,对我吴家来讲皆是亲人一般;小弟今日也曾向大舅表态,将来无论身处何地,祖吴两家始终荣辱与共!再者说来,不管是接家母入关也好,还是总兵之位也罢,此两者并非是表明吴家就要背离辽西!各位兄长贤弟何须认定此为吴家欲脱离锦州之为呢?”
吴三桂心虚归心虚,但却不能容忍被人公然指责自家的背叛之举,面对祖可法的指责,吴三桂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小五,你怕是未看明白,小七哪是为个总兵位子而叛了咱们辽西?你也太小瞧咱那个姑丈了!人家是眼瞅着朝廷已经拿着刀子冲咱们锦州来了,为怕误伤他们吴家,这才赶紧转身跑开!咱那个亲亲姑丈胆子虽小,但却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这眼光却是没得说啊!高!实在是高!”
身子斜靠在椅背上、两腿大大伸开的祖泽远阴阳怪气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