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青年笑嘻嘻道:“是我,刚才不小心推了你一下,对不住了钟兄,来,你也跟二位姑娘道个歉,改日咱们再备礼上门郑重致歉。”
“咦,这里有条香帕,不知是不是二位姑娘的?”一个蓝衫青年弯腰捡起一条雪白的帕子夸张地放在鼻子下深吸一口,哈哈大笑,“好香,好针线!”
阿君气极,暗怪自己粗心,定是刚才掏帕子时带出来的,手腕微抬,从身旁枝上撮起一小团雪微微用力一捏,垂下手在身侧食指一弹,蓝衫青年“啊哟”一声,仰面重重倒下,帕子飘飘扬扬缓缓落下。
纨绔们不觉有异,只以为他太得意了脚下一滑摔到,“哈哈”大笑起来,扶起他打趣道:“朱贤弟这是迫不及待地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阿君并不理会,沉着脸扬手一抄,把手帕抄进手里,指尖运力,“嗤啦”几下撕成碎片,迎风一洒,纷纷扬扬往四处飘去。
阿君也不多言,直接扬声喊道:“阿爹,阿爹,我们在这儿。”
收拾这几个纨绔并不难,但京城水深,在不知道这些人的背景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开就是。
这几个纨绔原先只是不信还有姑娘扮丑,起哄着看个热闹,不料见凝姿被雪擦过的一小片肌肤白嫩如霜晶莹剔透,画上去的眼袋、雀斑、法令纹也淡去七八分,大为惊艳,心里早已描绘出她肌肤如玉容颜如画的模样,再听姐妹俩谈吐文雅,明年乃三年一度的大比之年,便猜到两人是南边举子之女,越发没了顾虑,缠着凝姿非要打听两人的姓氏住址,不肯放两人离开。
凝姿蹙眉冷声道:“不必了,我们也没受伤,不怪你们。诸位请让开,我们家人就在左近。”
甜糯的声音,娇软的南方口音,钟修文半边身子都酥了,合上张开的嘴巴,解下腰间挂的玉佩嘻皮笑脸地硬塞到凝姿手上道:“妹妹别急着走哇,刚才是我们孟浪惊到二位妹妹,这是我的赔礼,请妹妹收下,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凝姿又惊又怒,挣扎着抽出手,尖声大叫:“阿君!阿君!”
混乱中众人头上的雪淅淅簌簌地纷纷落下,一个高大的人影从天而降,一把搂过凝姿,飞起一脚踢飞钟修文手上的玉佩,钟修文惨叫一声,握着手腕跳脚惨叫连连。
几个青年被洒了一头脸的雪,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面前就多了一个人,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钟修文已是惨叫连连,大吃一惊,再一细看,这是……爹?也忒年轻了忒不斯文了吧?他们只想与美人搭搭讪亲近亲近而已,可不想惹上麻烦,再说这么彪悍的爹他们也惹不起不是,忙长揖陪礼不迭:“对不起,对不起,没想到惊扰了两位姑娘,我们不是故意的。”
阿苗不理他,只问凝姿:“怎么了?有没有伤到?他们有没有对你们无礼?”
凝姿指尖紧拽阿苗衣襟,身子微微颤抖着,良久才说出话来:“没事,只是拦着不让我们离开。”
阿苗喝道:“阿君,你就任由你阿姐受欺辱?”
阿君低着头不敢吭声,她大意了,让阿姐一个置身虎狼群。
阿茂随后赶到,正好听到阿苗训斥阿君的这句话,气恨至极,挥掌就上去“啪啪啪”每人打了一耳光。
“阿姐,到底是哪个动手?还是都有份?我打到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阿苗一把拉住,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哼,便宜你们了,下次碰到小爷滚远点,否则打到你满地找牙!”
这个年轻的爹强悍,这个弟弟更是凶残,在京城混久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几个纨绔面上都唯唯着麻溜地滚了。
凝姿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还在阿苗的臂弯里,忙几步跳开躲到阿君身后,羞得满脸通红。
不一会俞立信们也赶到了,见没什么事,提着的心才放下,凝姿不欲父母担心,强打精神继续游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