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道将嫔妃禁足在后宫的圣旨嬷嬷就来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锦华宫将那个勾住陛下心魂的妖妃给杖毙！

闭目养神的皇后在听到嬷嬷的话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宫人们已经被嬷嬷遣退，皇后无需再端着那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强忍着心中怒意的她双眸早已布上一层猩红的血丝，模样阴鸷狠戾，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柔和善！

“娘、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嬷嬷也是头一次见到皇后这副模样，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皇后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发癫似的仰头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母仪天下又怎样？后宫之主又如何？本宫这一生活的像个笑话！”

“旁人看来本宫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荣光无数，可他们，他们又可曾在乎过本宫这些年心里的苦？心里的痛？”

“不、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有手中的权利和头顶的乌纱帽！”

皇后憋在心中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发泄出来，明明在笑，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她眼角滑落。

笑的凄苦，笑的悲凉。

嬷嬷见她这副模样也跟着红了眼眶，在娘娘还未出阁时她就侍奉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过去，娘娘过得什么样的生活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虽说是相府嫡女，从出生就享受着荣华富贵，可同样的，娘娘从出生身上就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和厚望。

丞相和夫人从小就按照培养皇后的规格来培养娘娘，娘娘从一出生就被繁文缛节所束缚，两耳不闻窗外事，每天都在跟琴棋书画打交道，以至于娘娘现在连个能交心的知己都没有。

明明是骨肉血亲却从出生就被当成稳固权利和地位的交易品，娘娘这一生当真是可悲至极！

“娘娘，娘娘您别这样，老奴看着心疼！”

嬷嬷上前拉住皇后的手，拿着手帕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滴。

“嬷嬷，你说世上为什么会有本宫这样活的如此失败之人？本宫原以为可以逃出从小禁锢本宫的牢笼，可到头来却不过是从一个牢笼逃入另一个牢笼罢了……”

皇后红着眼眶，喃喃出声。

眼泪属于弱者，她本不想哭，可眼泪却怎么都不肯听话了。

“娘娘，娘娘您千万别这样说，在老奴心中娘娘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老奴恳求娘娘不要再如此作践自己了好不好？”

嬷嬷红着眼眶，手指颤抖的捏着帕子，将皇后脸上的眼泪擦干。

皇后嘲讽一笑：“本宫又何须自己作践自己？本宫贵为一国之后，六宫之主，如今却被陛下一道旨意囚禁在了后宫，半步不得踏出，只怕是全天下的人都在耻笑本宫吧！”

嬷嬷猛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陛下只是暂时被那个妖妃迷住了眼，老奴相信等再过些时日陛下腻烦了她，定会将旨意收回的！”

“收回旨意？呵呵，嬷嬷还是不了解陛下，陛下向来说一不二，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断没有反悔的可能。”

“那位贤妃当真是命好啊，竟然能将陛下那颗坚如磐石的心给焐热，彻底走进陛下心中，如此福分，本宫是求不来了。”

“听说她原先只是个在陛下身边侍奉的小太监，嬷嬷你瞧，连一个小太监都能走进陛下心里，可本宫却不能，天底下怕是没有活的比本宫更失败的人了，不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本宫一样都得不到。”

皇后拂开嬷嬷的手，踉踉跄跄的朝着前边的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