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非!”
这么多年了,被网民骂了有这么多年了,宁非以为没什么能让他觉得头疼的事了。结果还是输了,那家人可真是有够狠的,一出手就让自己头疼,不过也是够厉害的,消失不见许久的人,居然都能送到自己面前来。
宁非抬头打量一眼面前人,过去这么久,她也终于肉眼可见的老了,即便站在自己面前这样的从容淡定,可眼角的鱼尾纹还是那样明显,似乎在告诉自己这些年她过的不好。
也就这一眼,多一眼都没必要。宁非一句招呼没有,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宁非,我是你妈啊。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有想我吗?”
“切。”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宁非冷哼这一声。可他这一声之后,紧跟他身后的人却是实实在在的笑了,“是不屑还是恨我啊?不管哪种都好,那说明你对我还是放不下的。宁非,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吗?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就不适合你。我太了解你们了。你和你爸一样……”
“嗵!”
宁非狠狠砸了墙,“别说这种话!我和他不一样。”
“说说而已你这么计较干什么?况且他都已经死了。”
当年的选秀宁非没有进决赛。不是因为舆论对他的质疑越演越烈,而是因为决赛前,那个男人过世了。
直到他过世,宁非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参加比赛这么的顺利,原来是他们这一家人都背后在看着,耍猴似的,敲锣打鼓看热闹。明明他那样消极对待了,可还是一路晋级,是宁家人在背后操作。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直到他临终前的最后一刻,自己还得唱歌取悦他。
我又怎么可能跟他像呢?
一拳砸过之后,宁非冷静了些,后悔自己的失态,显的自己多么在意。
开门进了屋,门没关,他妈笑着推门跟着进来。
“看你名气还可以啊。”他妈进门就打量宁非的屋子,“怎么还住这种地方啊?”
宁非没理睬,丢下自己的包,坐在沙发前的地上。
他妈还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宁非的住所,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一个人住的地方,怎么处处透露着两个人的气息?比如玄关前的两双拖鞋,比如电视机柜上的一对瓷娃娃,就是奇怪,瓷娃娃周边的相框干嘛都倒扣?
“你是不是经常带女人回来?”
宁非仍旧不理睬,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见自己不被重视,他妈也不气恼,悠然自得的在他客厅打了个转,最后回身打算往沙发上坐,还对宁非体现了一把母爱,“别坐地上啊,沙发买来干嘛用的?”
话音刚落就招一记爪。
“呲——”
拿铁毫不客气的抓破她的裙子,凶神恶煞的呲着她。
宁非的嘴角翘了翘,“我们家的沙发谁都不能坐。”
裙子被抓破,再无可留的借口,只着急回去换身衣服,况且看这野猫也觉得晦气。
“养什么不好,非得养这不上路子的野猫。”
门“嘭”的一下关上了,宁非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松快一体,回头想摸摸拿铁的头。
不分是谁,拿铁也没给宁非面子,他伸手过来照样被呲。
“这么多年就你和我,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
这么多年了,一人一猫相依为命,拿铁仍旧不喜欢宁非。哪里知道猫这么记仇,记着自己被宁非害的绝育,到今天了拿铁依然不给他好脸色。在无数个夜晚,宁非想抱抱他,和他一起怀念一下过去,怀念一下林趯还在的日子,拿铁也还是这么不近人情。
可能是在怪他,怪他弄丢了林趯,要是林趯还在的话,或许拿铁对他不是这个态度。毕竟它最听林趯的话了。
虽然拿铁不和他亲近,可该给的奖励还是得给,宁非拆了包鱼干给它。
看着拿铁两只爪子抱着鱼干专心的啃,宁非的心情平静很多,平静到可以给那个人打电话了。
“你果然给了我意料之外的。”
“明明都告诉过你了,偏偏要作对。”
“到底为什么栓着我?”宁非举着手机喉头蠕动着,“明明我是私生子不是吗?”
“因为你姓宁,你就得担起一份责任。”
宁非感到有些无力,六年里,他被宁家圈的死死的,“想我怎么做?”
“来马场找我。”
这一句过后只剩干脆利落的“嘟嘟”声,一点不容拒绝。
宁非找来了,坐在围栏外看人跑马。今天天不怎么好,阴沉沉的,他不懂,这些个有钱人闲的没事干,这么爱给自己找罪受,这种天不在家呆着干嘛呢?非得来跑马。
宁宴一身骑马装出来了,坐在宁非对面,两人面容有个六分像,可气质却谬之千里。宁宴即便坐着也腰杆笔直,宁非却是歪斜坐着,一条腿伸出去老长。
六年了,六年的时间看着宁非,宁宴也习惯他这样了,并不试图修正他。
可宁非却不习惯他,六年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圈的这样死。
“你们到底想干嘛?”
这句话宁非也不知倦的问了有六年了,他甚至可以想出宁宴接下去的话。
“因为你姓宁,就对家族有责任。”
每每听到这话,宁非就想笑,他当然不信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责任?那过去这么些年,宁家怎么没来找自己?
“那你们家可真是有够特别,我看别家各个防私生子防的那样厉害,你让我给宁家担责任?怎么?是接受我了?将来的家产分我一份?不会吧?”宁非笑的更加放肆,坐姿也越发不正经起来,“你和大妈看起来不像这样大公无私的人啊。”
就像他妈深知宁非品行,宁非自然也知道宁家人是什么德行,都是一个种,谁也别和谁装,大家都恶劣。
宁宴腰杆仍旧笔直,拆下手套冲围栏里跑马的人挥了 挥,宁非奇怪的扭头去看,就只看见骑马人的背影,服装紧身勾勒出线条,是个女的?
宁非没来得及观察,对面宁宴已经朝他丢来一个文件夹。
“凌家独女,家里主要经营这样的高级俱乐部。我们现在所在的马场也是她家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