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铭挂了电话,探头往面前大院里看了看。林遥告诉他,林趯把手表送给一个叫薛老大的人了。他得想办法把林趯送出去的手表给赎回来,不能让林趯跟自己回家时让林慕瞧出什么端倪来。
林慕这样宠爱着林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林趯在外面都做了哪些出格的事,医生嘱咐过她得静养,情绪不能激动。
冷铭想好,要摆平这一切带着林趯回家,他们还是从前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没人能打破他们和谐的家庭。冷铭下定决心要踏入这间院子时,迎面突然出来两个人。就见他们抬着一个人狠狠丢出门来。
“老大吩咐过,你要是再来,下次就真打死你了!”
方强被两人抬着丢出了门,人在地上滚了一遭,实在无力爬起,这次好像被打的有些重,肋骨似乎被打断了。他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抬眼瞅见了避开到一边的冷铭。
身上有伤让方强疼的眼角抽搐,可看着冷铭他却歪起嘴角在笑。之前他撞见过薛老大同人谈判,因为没胆,他没瞅见那人模样,就算知道了薛老大做的那些勾当,可实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捏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他就无法投靠别的山头。这次他恰好看见了冷铭,看冷铭年纪似乎对的上自己上次偷听到的,和薛老大谈判的声音。
方强笑着想,自己运气总不太差,他这次看到了这人的正脸了,要怎么操作才能让自己知晓的事情在危急关头救自己一命?
冷铭没再多看被丢出门来的方强,转身跨进了门,别人的地盘处置自己的手下,自己有什么道理插嘴说话?冷铭脑袋清醒,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方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冷铭没人阻拦的情况下跨进了门,越发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把冷铭认作了和薛老大常年勾搭着偷药卖药的人。
“老大,这方强跟个蟑螂一样总这么过来烦,要不咱干脆点把他给处理了算了。”
“你懂什么?!”薛老大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要好处理我早处理了。方强虽说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可他到处借钱欠债,认识的和他地位差不多的混混也不少,况且之前还帮我散过货,社会关系又多且杂,只要人不见,警察一排查还不是顺藤摸瓜摸到我们身上来!”
“可老大,你不是和那个什么医……”
薛老大瞪了身旁人一眼,小弟立马识趣的自觉隐去了对方名称,“关键时刻他能帮你遮掩一下的吧?”
“他?”薛老大扯了扯嘴角,“他算个什么啊。不过就是想和我合作捞点钱而已,他不行的,身后压根没有关系,出了事儿恐怖自己急着撇干净。当初以为他名头不小,拿东西过来也很爽快,还以为他身后有关系能帮我撑个台呢,哪儿知道是个扯虎皮做大旗的,根本是个虚的。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找个有实力的才行。现在外面风声这么紧,我得早点找着能捞我一把的人。”
薛老大正愁的直揉太阳穴,冷铭就已经来到了大堂,真是盼什么来什么。薛老大笑着起身迎冷铭,上前正欲与他握手,“你好,是冷先生吧?”
冷铭垂眸瞅一眼薛老大伸过来的手,瞧见他手腕上戴的手表,眉间紧皱,抬眼又看了看满脸横肉的薛老大,他实在拿不出自己平常的社交礼仪。
见冷铭没伸手,薛老大颇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往自己裤缝两边擦了擦,“来,我们到这边坐。我给您沏壶好茶。”
“不必了。”冷铭冷冷回绝,目光仍是在薛老大手腕上没挪,“昨天在电话里说过了,你应该很清楚我的来意。”
“是,我知道。”薛老大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着摸了摸自腕上的表,庆幸自己有远见,他早知道留下这只限量表,总有一天会给自己打开一扇门,“您是来赎回小公子送给我的这只表。”
冷铭的神情十分不好,尤其听到薛老大口里的这个“送”字。
“不算送,小孩子年轻不懂事。”
“年轻不懂事?”薛老大鼻间哼出轻蔑的一声,“我看小公子挺有魄力的,二话没说就拿出这只表帮人抵债。”
“开个价。”冷铭不想再多做纠缠了。
“开价?”薛老大故意拿捏,“钱我其实不缺。”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个后台。”
“后台?”冷铭疑惑。
“你昨天打电话之后,我就查过你背景,你是林家倒插门的女婿?”
冷铭面容冷峻起来,多少年了,外头人总这么形容他。
“被人这么说很憋屈吧?林家以后的产业有你份吗?要我说,不如跟我合作,我少个保护伞,你少份硬气。你帮我打通些关系,我给你送钱,这钱只要一多啊,就能让人腰杆子硬起来。省的你在林家做事,从他们手里拿钱,到底还是要看他们眼色。”
冷铭笑笑,要是他再肤浅点或许会觉得薛老大的主意不错,可他从不在乎钱财地位这种事,在亲眼见着林慕历经千辛万苦生下林趯之后,让林趯跟了林家姓的时候起,他只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好好的在自己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算了,你还是直接点出个价吧。”
“不合作的话,这表我可不能给你了。”
“要怎样才能把表还我?”
“往后我危难了,我找你的时候,你拉我一把。那时候,这手表我就会还你了。”
冷铭皱着眉,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这事一时半会儿似乎谈不下来,他也懒的在这里和这帮人耗费时间,转身打算要走,薛老大却在背后叫住他。
“唉,不过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小公子愿意拿出手表帮着抵债的那个人,是个什么人吗?”
冷铭顿住了身,缓缓回过了头。
“宁非他啊,从前可没做什么光彩的事,欠债打架脚踩,还有……”薛老大越说越高兴,说到紧要处还故意停了停朝冷铭飞了一眼,“还有拉皮条,玩弄别人感情更是家茶便饭了,不信你去那条酒吧街上打听打听。做为父亲的话,应该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这样一个没廉耻的人纠缠在一起吧。”
冷铭听的眉尾直抽搐,“不用你操心!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所以啊,我看你还是接受电视台封闭训练的提议比较好。”
“一定得这样吗?”宁非面对一脸诚恳给自己提建议的缪哥有些心不在焉,林趯刚刚打来的那一通电话实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不然,你家里有没有说的上话的人?”缪哥想起白欣然的话起了打探宁非的心思,“你家里要是有说的上话的人,可以建议电视台的人意思的跟拍两下,晚上也能照常回家。”
“我哪有这样的关系啊。不然我自己去和编导商量算了,那什么统一封闭训练还是算了吧,舞台上好好唱不就行了吗。”
宁非的想法过于简单,他宁愿不要什么镜头分量,也不想林趯独自在家胡思乱想。
“这哪是你说了就有用的?你现在还没算多出名呢,电视台干嘛迁就你?”缪哥瞟着宁非,打探的心思仍旧没停,“这世道还是得有后台背景,还不让你为所欲为啊。”
宁非压根听不进缪哥的话,他想起林趯电话里的声音,越想越觉不对劲,再坐不住,抓起包就要走,“你一会儿直接和节目组的人对接吧。我得回去了。”
“唉——,你给我回来!”
喊也没用,宁非已经走了。
“林趯!”
宁非一进门就大声叫喊林趯的名字。正坐在客厅的林趯被宁非的大动静吓的一个打颤,扭回头去赶紧拿毛巾捂住自己的眼睛,下午哭的太狠了,眼睛太明显了。
“林趯!”看到林趯就坐在客厅,宁非松了口气,可仍旧一路高声喊着他的名字过来,“怎么这么早下班回来?打你电话你也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