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分明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

他松开捧着桑叶的手，右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终于想起了自己想说的话题：“你觉得左高旻这个人怎么样？”

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真的很像是在欲盖弥彰。

还有那么点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在里面。

虽然是这样，不过这话里的酸气倾泻而出，连桑叶这种还没从刚才的气氛里缓过来的人都听得出来。活像是干嚼了800斤柠檬，就差没指桑叶的鼻子问：我和左高旻同时掉水里你救谁这种问题了。

程序员本来还有些迷糊，听到这话惊觉可能是自己会错意，本来只有微红的脸蛋一下子涨成了血色，他双手捂着发烫的面颊，双腿收到沙发上，整个人挪到沙发的另一头，离着研究员先生远远地，团成一团。

十分自闭。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他本想破口大骂，想让自己表现的理直气壮一些。只是说出来的声音和蚊子叫一样纤细，他甚至觉得黎渊都不一定能听到他的说话声。

实在是太丢脸了。

桑叶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尴尬的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恨不得一头碰死，或者找一台时光机穿回几分钟前。

他索性不再说话，额头靠在在膝盖上，专心制止的当起了鸵鸟。

黎渊也有些懊恼，严格来说还是他先动的手，结果把人闹成这样。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这点小小的愧疚很快就被桑叶装死的行为给取悦。他望着把自己抱成一个球的桑叶，他柔软的黑色碎发中间隐约露出一只通红的耳垂。

有点想上去啄一口。

这一刻，黎渊潜藏在心中的恶劣因子蠢蠢欲动。

不过想到随时都会回来的师弟和另一个他不怎么想看见的灯泡，黎渊的嘴角往下垂了一些。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然后像个正人君子一样唾弃一下自己肮脏的内心，把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暂时从脑子里抛出去。

暂时。

等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非常愿意实践的。

不急，来日方长嘛……

黎渊挑挑眉。

桑叶还窝在沙发的另一头自闭。

黎渊往解雨景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求师弟给点力，这种时候就别带着人出来煞风景。

恼羞成怒的程序员很可爱，不过这种表情只有他一个人看到就够了。

他轻手轻脚的过去，伸出手，将他的小鸵鸟从沙堆里面挖了出来。

桑叶一个人做了一会心理建设，倒是比刚才好些，至少脸没有之前那么红了。不过仍旧有一抹嫣红浮在脸上，像是一抹微醺的晚霞。

他侧过头，不去看黎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黎渊只当桑叶还在生气，刚才消下去的那点罪恶感又重新浮了上来。

桑叶迟迟不看他，他就干脆一把把人囫囵个的抱了个满怀，在程序员耳边轻声说：“是我不好，不该逗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黎渊学过心理学，和桑叶相处了一路对他的脾气也算是摸了个十成十，再加上此时又是虚心认错，简直是费劲浑身解数去哄桑叶开心。

桑叶自认识黎渊开始他便一直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他如此低三下四伏低做小的姿态？

他被男人抱在怀里三言两语的哄上几遍，骨头都要酥了。他想骂黎渊花言巧语，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来。最后只能安安分分的靠在黎渊的怀里听他在那边口若悬河。

简直是没出息的典范。

那边黎渊见桑叶一直没吱声，总算是体会到程序员刚才面对他时的那种心虚感。

他把人抱紧了一点：“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了。”他顿了一下，自暴自弃一般的坦白道：“不是我不想……实在是不是时候，我师弟他们都在呢，还在别人的地盘，我怕我真的亲上去了，就停不下来了。”

他这话说的情深意切，桑叶脸上本来已经快消下去的绯红噌的一下又重新涌了上来。

桑叶的手搭在黎渊环着他的胳膊上，想把他的手臂掰开，被这话羞的使不上力，只能虚虚的搭在男人的手臂上，活像是欲拒还迎。

男人其实在说道一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弄错了方向，不过看着桑叶晕乎乎的脸红实在是有意思，他忍不出又加了把劲，甜言蜜语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外撒：“都听你的好不好？以后再也不逗你了，说想亲你就是想亲你，说想抱你就是想抱你。”

“不过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段，我们先欠着好不好？等这点事情处理完了，这个亲亲我连本带利赔给你行不行？”

程序员小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变成了一堆浆糊，被黎渊这连番的糖衣炮弹炸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被一声声好不好行不行哄得晕头转向，只会胡乱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答应了什么不平等的条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