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发生于久远的少年时代的事,满是傻气和不成熟,夹杂着阴暗的妒忌和不甘心,实在不值得对外吹嘘。如今聂寒年纪渐长,自觉成熟许多,也圆融许多,并不愿意让爱人回想起自己曾经幼稚,还干过诸多傻事。
于是握了握林初时的手,很稳重似的,说:“走了,出去吧。”
林初时尚不死心,被捉着手,还蹦蹦跳跳地往回看,结果没看路,一不小心就踢到了什么东西,给踢飞出去,直接滑进了一个柜子底的缝隙里。
两个人都停下来,林初时不等聂寒反应,就很迅速地说:“……我去捡回来!”
便跑到柜子前,趴下 身,手直接伸到缝隙里,扒拉扒拉,扒了一手灰的同时,也扒拉到了一个东西。
林初时掏出来,是一个硬壳笔记本。
林初时有些莫名,这好像也不是他踢进去的东西啊。
聂寒看见了,总是冷静镇定的脸色,却一下微微变了。
林初时拍掉上面的灰,好奇地问聂寒:“这是什么,怎么掉到那里面去啦?”
聂寒:“可能不小心落进去了。”
并伸出手,让林初时给他。
林初时没给,眨眨眼睛:“这个不会是你的日记本吧?”
聂寒没应他,但瞬间变僵的脸色显然说明了一切。
林初时瞬间像偷到腥的猫,嘿嘿一笑,晃了晃日记本,对聂寒说:“我可以看吗?”
聂寒冷冷地看着他,简直有些像瞪了。
但林初时现在胆子很肥,很不怵地迎面对上聂寒的目光,还卖乖似的撒娇:“看一眼,就看一眼嘛,读书的时候我们都没怎么接触,我对你了解好少。”
聂寒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瞪着林初时,觉得这人现在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自己才最有效,摆明了是吃定自己拿他毫无办法,也没法对他说一个不字。
僵持片刻,聂寒伸手指捏了捏眉心,以一种万事皆空的虚无语气,说:“看了给我放回去。”
说完转身便走。
他实在不想亲眼回顾十年前的自己是怎么犯蠢的。
聂寒先洗了个澡,冷静了一下,然后脚步一转,去了书房,借此逃避现实。
一直呆到过了零点,聂寒觉得自己心理防线建设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在林初时面前垮掉,遂重新摆好一张沉稳冰块脸,回到卧室。
室内只开了床头的一个落地灯,调得很暗,林初时已经躺到床上了,床上被子鼓起一块儿,后脑勺对着聂寒,好像已经睡着了。
聂寒不由得微松口气,他放轻脚步,也上了床。
手臂习惯性地伸出,将人揽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配合地主动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聂寒:“……”
林初时咧嘴一笑。
聂寒保持住了面无表情:“还没睡?”
林初时伸手抱住他,腿也盘上去,像个树袋熊,他贴住聂寒,声音软软地说:“等你啊。”
聂寒看着他,心里微叹口气,拿对方的撒娇毫无办法,他伸出手,摸了摸林初时的脊背。
林初时舒服地哼唧,身体柔软地契合在聂寒怀里,触碰聂寒下巴的嘴唇也很柔软,充满了甜蜜。
聂寒抚摸着他的脊背,喉结上下滚动一圈,才发出低沉又浑浊的一声:“嗯?”
突然这么乖,这么黏人。
林初时弯着眼睛笑,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胸口蹭了一圈,才说:“没什么,就是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