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兴走了,余悠悠才愤愤地踢了一脚桌子,暗骂一句。
“衣冠禽兽。”
远处遥遥飘来姜兴的声音——“我可都听见了。”
少年磨了磨牙,不说话了。
陈一也乐得看余悠悠吃瘪,没忍住逗弄了他一句。
你说你好好的,招惹他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偏心眼,明明是他先招惹我的。”
“悠悠,你在和谁说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余悠悠一颤,下意识将口袋里的娃娃又塞进去了些。
余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一把将娃娃从少年手中拽了出来。
陈一被那大手紧紧攥着,挤得面目扭曲,棉花都差点挤出来。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
“爸……爸,你轻点抓。”
余悠悠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难道这东西还是个活的不成?”
少年的话到了嘴边,又打了个转,硬生生咽下了。
“爸……这是师傅给我保管的东西。”
“很重要的,您轻点,弄坏了我也不好跟师傅交代。”
“放屁。”
余父冷笑一声,指了指布娃娃身上的衣服。
“天师会做这么丑的人偶?”
“还有这衣服,分明是你拿你妈以前的被子拆下来做的!”
“你是不是又背着我们折腾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没有,爸。”余悠悠百口莫辩:“这真的是……”
“你给我闭嘴!”余父粗暴地将人偶塞进了口袋里:“真是无法无天了,整天在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钻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高三了?”
“你还要不要考大学了?”
“我这成绩……能上什么大学啊。”少年低头嘟哝:“现在着急上火,早干嘛去了。”
余父愈发生气,他扫了一眼向此处投来目光的人群,略微压低了声音:“小兔崽子,回去再收拾你。”
“爸,我的娃娃!”
余悠悠投来祈求的目光。
“这个真的很重要。”
余父口吻冷冽:“没收了,你少给我弄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别到时候一个大学都考不上,丢我们余家的脸。”
陈一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出。
他就这么一路被揣走了。
有人眼尖看到了余父的口袋,有心调笑:“这是哪里弄的娃娃,模样还挺别致。”
“还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弄出来的,整天没个正形,就知道专研些旁门左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懂事。”
“小少爷做的?”
余父“嗯”了一声,顺手将娃娃掏了出来:“做得还挺好看,瞧那小眼睛小嘴的,有模有样的。”
大家都是人精,听了余父这话就顺势往下夸。
“是啊是啊,小少爷手可真巧,心也细,瞧瞧这缝边,啧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缝纫机缝的呢!”
“我上次看见国外一个设计师就是专门做这种人偶的,做得可漂亮了。我看小少爷真有点那什么艺术天赋。”
余父听得十分受用,也颇有些洋洋得意:“我们家悠悠,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其他各个方面都很厉害。”
“你们还记得以前那个替悠悠改名的大师吗?”
余父比了个手势,自得道:“他可说了,咱们家悠悠在这一行,是这个!”
“哟,不得了不得了。”
“悠悠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打小就觉得他跟别人不一样!”
“那可不,虎父无犬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陈一:你们说的是那个属喇叭又属漏斗,没事还老掉金豆豆的余悠悠?
“老余,你的蛋糕来了。”
余父被推车吸引了注意力。
众人也“哗”地一下,如潮水般像另一个方向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