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跑了,叶酌总不能自己吃饭,他认命的放下刚刚起锅的茄子,去叩温行的门。
结果门还没碰上,温行自个又转出来了。
他似乎觉着把别人拒之门外这种事情不是很礼貌,居然执起叶酌的手,写了一个“对不起。”
叶酌顺手呼噜了一把头毛,领着小徒弟回去,执起他的手,写字问他“对不起什么?”
温行本就是下意思的道歉,叶酌问,他就想了一下,写“水甩到了你的袖子。”
叶酌觉着这个样子的温行又乖又好玩,让他一边想捧起来宠着,一边又想捏着他的脸欺负一下,于是故意问“嗯,你做错了事,我该怎么办?”
温行眨眨眼,似乎没想到叶酌会这么说,他揪着衣服,像是有一些难过,试探“关起来?”
傻不啦叽的。
叶酌想笑的不行,当温行弟子的时候,他从来不知道这个欺霜赛雪的长老这么好玩,越发想逗他“不行。”他刻意摆出了一副正儿八经的老师脸“你知道徒弟做错了事情,在师傅面前,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
温行已经给他问懵了。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古今典籍之中,无论儒家道家,做错事,都该是认错领罚,然而他刚刚已经认错,也愿领责罚,叶酌明显并不满意,那他便有些茫然无措了。
叶酌无奈,温行确实是一点人情世故不通,他只能叹了口气,执起他的手“是撒娇,明白吗?对着师傅,无论做错了什么,都不要立马讨罚,软声下来的撒个娇,责罚起码轻一半,懂吗?”
温行伸着手,半天没有动作。
片刻后,他垂下眸子,有些焦急的写“您能不能再写一遍……方才,我好像会错意了。”
叶酌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密密的心疼,最后执起手,一笔一划。“没会错意,我说,正确的方法,是撒个娇讨个饶。”
温行确定了仙君的意思,抓着他的袖子,脸上浮现了一丝茫然又焦急的神色。
如果说是关起来,那很简单,关起来不给食水,也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但是仙君要他撒娇,他真的不会。
向亲近之人讨饶,这种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对温行而言却是全然陌生的,他甚至想:天下怎么会有这种好事呢?错了就是错了,哪有轻飘飘几句话便免了责罚,那和逃刑有什么两样?
叶酌叹了一口气,又撸了一把头毛,安抚的环住他,写“不会?我教你。”
温行懵着点了点头。
在梦境之中,叶酌的身量比温行稍高,他不方便教学,便低了低头,将下巴挪到了温行的肩胛,蹭了蹭,委委屈屈的写
“我错了。”
“但是别罚我。”
“好不好?”
温行僵硬成了一块木板。
崇宁仙君的表情过于做作,若是百慕灵君那些故友在此,叶酌非要被嘲笑到明年,奈何温行看不见,他脑子里一团糨糊。
有些时候,脑子里幻想的东西比真真看见还要厉害些,温行完全不知道这样的崇宁仙君该如何招架,仙君在他心中巍峨入山岳,然而他此时就蹭在耳边,鬓发摩擦在一起,他分明听不见,却可以清晰的想象仙君若是说话,该是怎样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