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午大课上完以后,孟哲瞪着死鱼眼看了一眼课表,以一种慷慨赴死的姿态,毅然决然的前往药仙的小庐子上选修课。
这座小房子建在余一峰的半山腰,松雾环绕,颇为难走,过了种药草的平台,出门就是峭壁,险峻的很。
而且魔尊那把霜寒剑又开始抽风,也不知道怎么了,跟漏电似的,走两步抖一下,频率还异常激烈,搞得和放大版飞利浦电动牙刷似的,孟哲迫不得已拿布料缠了好几圈,给它包实了,或许是接触不到外界的气息,剑这才安静下来。
他给这么一耽搁,莫约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摸到了药仙住处,这里的大门只悬了竹帘,简陋的很,孟哲进门的时候,白衣师兄恰好从屋子里绕出来。
他还抱着那块小板板,步履轻快,看上去心情很好,拿着炭笔对孟哲写画,示意他。
“药仙远游未归,你先跟我学吧。”
最后一笔落下,他还用笔头欢快的敲了敲木板,怎么看怎么的情绪高昂。
孟哲一个机灵,顿时警铃大作。
他敲化玉“药仙真的不在?不会是他想制造独处的时机吧?而且他为什这么开心,难道是因为我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即将成为他的一盘小点心?”
化玉“……”
他实在无力吐槽“大哥,您是魔尊啊,要不要这么贞洁烈女,就算他想gay你,要是您真的不乐意,他又打不过你,谁是羊谁是虎,谁是点心啊?他是能强你还是咋地?”
孟哲摸摸鼻子“我就是有点虚。”
“哎你不行,这有什么好虚的……”化玉嫌弃到一半,忽然诡异的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等等,大哥,常言道恐同即深柜,真直男从不畏惧变弯,您老反应如此不同常人,是不是害怕对方试探,您把持不住本性暴露……”
孟哲暴躁打断“暴露个球,闭嘴。”
化玉“您不要这么暴躁,如果您一直这样,不论您是不是gay,都没有男孩子喜欢你的。”
孟哲“……”
他深吸一口气,文雅道“那我恳请您合上朱唇。”
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痛点,孟哲莫名心虚,满脑子都是御和楼里做的那个不同寻常的春梦,想他钢筋了二十多年,本以为第一个春梦会同波多野结衣或是小泽玛利/亚一起制造一些美好的回忆,谁能想到世事如此无常,命途如此多舛,不过一个穿越的功夫,性向反转的如此彻底。
孟哲当即脚下一阵飘忽,看师兄的眼神都不对,讪讪点头,道“哦?哦,好的。”
他规规矩矩的进了内室,在蒲团上坐好,率先发问“那啥,师兄,我们今天学什么?”
长萧抱着板子,写“不急,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孟哲浑身一禀,“还说不是办公室潜规则,这就来了。”
长萧隔着一层幕篱,亮晶晶的看着他,写“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选这门课?”
孟哲“……”
——我说为了以身饲魔,贯彻落实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教奉献主义精神,避免师妹掉入骗婚大坑你信吗?
片刻后,他毅然决然的选择胡编乱造“那啥,我觉着药学这个东西,非常的有趣,呃,也非常的实用,可以锻炼我的逻辑思维与合作共赢的能力……”
——何等惨不忍睹而没有逻辑答案,像极了雅思口试或者HR面试时临场胡编的广大菜鸟学子。
长萧顿了一下,写“你有一点紧张?”
孟哲何止紧张,他浑身不自在,简直求爷爷告奶奶,就差跪下来喊上一句“师兄您收了这神通吧!”
他视死如归“听说药学很难,不知道我能不能学好。”
长萧扑哧一下就笑了。
他抱着板板,眉眼弯弯,心想“我真的好喜欢啊。”
孟哲死鱼眼“你笑什么?”
长萧摇摇头“没笑。”
孟哲死鱼眼。
——你明明就是在笑我!你都没有停过!
完了,魔尊的威严这回是彻底毁于一旦了。
长萧虽然不懂孟哲在紧张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给魔尊从头到脚的套一个滤镜,怎么看这怎么好,所以孟哲用担心课程难度太大这种蹩脚的理由时,长萧居然信了,他就像大福习惯对魔尊撒娇时那样,自然的拍了拍他的手,写
“没关系,今天不讲那些难的理论,我可以带你先去看看药园子。”
皮肤接触那一刻,孟哲整个人都僵了。
肌肤相触的感觉温和细腻,让人无端回想起了梦里接吻的绵长来,接着联想到了那个拥抱。长萧修为被废后经常喝药,所以身上药香清苦,这个小师兄或许是和药打交道的缘故,身上也有药味,浅浅淡淡的那种,如今他们相对而坐,孟哲才能察觉到一二。
于是他忽然严肃起来,问“学这个,能不能续脉啊?”
长萧站起来的动作一顿,歪头“续脉?”
孟哲比划“我有一个朋友,是个很厉害的剑修,因为我的一些原因,没了修为,我一直很过意不去,所以,如果能治的话……”
他也怕暴露太多信息,说的极为含糊,奈何在座两个都是当事人,长萧瞬间秒懂,他眼眶一酸,急忙眨眨眼,欲盖弥彰的低下头,写“你怎么知道是你的原因?”
或许是觉着刚刚认识就怎么说很奇怪,长萧欲盖弥彰的补充“我觉着你很不错,不应该是你的原因吧。”
孟哲心说嗨魔尊的锅我自然要背,我是很不错宋之轩是个变态啊,这还能有假嘛,如果不是魔尊要求,一品阁脑子有泡废自家首徒的修为啊?然而下一秒钟,他忽然觉着有些不对。
“卧槽。”孟哲心说“先是小道长身上带伤,又是皇室问我什么时候搞死他,搞不好真的没那么简单啊,我本来以为只是不受待见,难道废修为真的不是我要求的?”
他抓抓脑袋,心道“所以小道长现在去哪了?他不会无家可归在外头流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