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毅那种低沉性感的声线,在耳边回荡的感觉让人实在是扛不住。
虽说丁睦有所警惕,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东西模仿能力很强,除了一些细微的语气差别外,和真正的关毅几乎没有两样。
丁睦没有应声,假装没听见,偷偷睁开眼往地上看,想要看清楚是谁在他耳边低语。
他刚一低头看见脚下的倒影,就看见自己背上背着一个面容惨白的女人。那女人披头散发,两眼没有瞳孔,也跟着看倒影。他和那双白翻的眼睛对上了,那张脸见他俩对视,死死盯住丁睦。丁睦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半晌,他看到那张脸上,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丁睦……”
仍然是关毅的声音,却多了几分撩人的沙哑。
丁睦只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忍不住地弯下了腰,伸出手,往水面探去。
那倒影里的“丁睦”笑了笑。他背上背着的女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鲜红的嘴唇好像吐了猩红黏稠的血液,惨白的脸透着没有生命的青白。
“丁睦……”
在他即将触碰到水面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猛一后退,险些摔倒在地上,他稳了稳身形,谨记着关毅不应、不回头的忠告,紧闭着嘴死不开口。
他身后那没有重量的女人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震耳欲聋,让他头脑轰隆隆的有些发昏。
那女人见他被震,趁机一个伸手,硬是要把丁睦往地上带。
那两臂僵硬冰冷,力道极大,丁睦一个男人差点被她带走,他硬拉着镶在墙上的淋浴器,强撑着不松手。
水流起到的润滑作用在此刻尤其鸡肋,甚至还对那东西的动作有助推作用。
丁睦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这让他有些绝望。
关毅就在门外,他却无法求救。
这种绝望与那个被黑和泽吃掉的人的绝望应当有异曲同工之妙。
希望就在眼前却可望不可即,和根本没有希望,哪一个更加难熬?
丁睦两手抓紧淋浴器,脖子被那东西抱紧,勒住,几乎要断气了。
他的眼前已经开始泛起黑色的斑点,肺部因呼吸困难而发痛,甚至,他的一只手已经松开了淋浴器。
他那只手在空中乱抓,企图再拉住淋浴器,却久久摸不到它,他充满绝望地奋力一挥——打落了墙上的肥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