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个同届同学,其实也没什么啦,普通的一个初中生,家世也不怎么样,家住农场,父母都不是国家干部。”
秦莲花见惊动了爷爷,而爷爷又那么重视,不禁觉得有些小题大作。
“莫欺少年穷,一个人的运途和命格比她所处的环境更加重要。如果一个人的命好,逆境也能够变成坦途。命不好的话,给她一只金碗都会讨饭吃。”
秦太属恪见孙女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捻了下下巴上的山羊胡子,语重心长地教训起孙女来。
年轻人最怕长辈的唠叨,秦莲花见爷爷一捻胡子的动作,知道爷爷如果说起事来,又要没完没了,她赶紧装着低眉顺眼的样子,道:
“知道啦,爷爷。你的话我一向放在心上的,我还有两张数学卷子没做呢,我赶紧做去,没几天就要毕业考了。”
说完,也不等刘太恪再说什么,便溜回自已的房间,顺道还把门锁上了。
“呃……”
刘太恪刚想说什么,被秦莲花这一逃走,一肚子的说辞都烂在了肚子里,手下却不由得用劲,把自已的一根山羊胡子扯了下来,疼得他“哎哟”地叫了一声。
其实,刘太恪还想说的是,人的好命歹命虽然是出生就注定的,但命运也是可以改变的。
打个近的例子来说,秦莲花的命,就是他给改的。
如果不是他偷窥天机,怎么可能知道司马城还会有后续发达的机会?也不会大胆地接近司马城,并在他落难时大胆地订下娃娃亲。
但是,江湖术士的心是诡僪多变的,刘太恪和所有偷窥天机的术士一样,心思缜密,擅长狡兔三窟,并善于给自已留后路。
见孙女表面恭敬,但内里实则不以为然,秦太恪不禁摇了摇头,对儿子秦明道:
“阿明,莲花还需要磨炼。我在想,等放了暑假,我和司马老爷子说一下,让莲花和司马瑨到京城里拜访一下他们家,同时也让莲花见识一下人家的生活,懂得收敛自已,以后做个合格的司马家的媳妇。”
“爸,你说的极是。莲花打小在小镇里长大,的确还是没有做好当合格的司马家媳妇的准备。
这也怪我之前仕途一直止步不前,如果能进到市里,省里,莲花的眼界自然就不一样了。”
秦明有点郁闷地道,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区区的镇里的书记,手不可能伸得那么长,一下子就进入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子。
但是为官这些年,虽然只是个底层的小吏,管中窥径,让他也意识到,女儿如果往上走,身为娘家父亲的他,如果不能跟着往上走,对女儿在司马家的地位也十分不利。
在秦明的打算里,女儿能早早嫁入司马家最好,他也能搭着顺风车及早往上爬,虽然进不了部委,但是进入省一级还是有希望的。
“傻小子,你今年才36岁,在这个位置上也不算年纪大的。有多少县一级的干部,做不到正科级这个位置就含恨退休了?
莲花现在就算岁数不大,但司马家已经让司马瑨来和她培养酝酿感情,可以说司马家最看重的是司马瑨这个长孙,他们既然这么看重司马瑨,我觉得他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平心静气,把自已的工作做好就是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样才能平稳过渡。”
秦太恪这一辈子都是走村窜户的江湖术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眼光和见的。解放前,他也是饱读了四书五经,尤其对《易经》最有研究了。
秦家祖上也是出过个中高人,这也直接引发了秦太恪对易经的爱好,解放后,他才走上了替人看相算命谋生的行当。依他自已的理解,如果放在清代以上这些科举朝代里,他好歹也会是个秀才举人之类的。
而当时村里设“牛棚”的时候,十年间他前前后后接触了很多名鸿儒,从与他们的亲密接触中,学会了许多实用的知识和开阔的眼界,并以乡村式地狡黠,将这些知识活学活用到了极致,以致于影响了现在他的儿子和孙女的人生命运。
“希望借爸你的吉言吧,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自已往上走一步的力量会出现在哪里。
司马瑨虽然过来了一段时间,但除了前次林副县长有陪他到林场去过一次,不管是哪方面,就都再没有动静了。
爸,我有时候都会怀疑,司马家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傻小子,你也太心急了。司马家现在需要去争什么吗?他们现在需要等待的是司马瑨的成长,或者说他们司马家族中优秀年轻人的成长。
你呀,亏你当了几年的书记,还没有老头子我看得透。”
秦太恪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当年经过巧妙的布局,以滴水穿石的耐心,一点一滴用真挚和友情感化了司马城,最终有了司马瑨和秦莲花的这门亲事,为他们秦家打下一个成效震撼的伏笔。但现在看来,儿子如果有自已五分之一的智谋就好了。
“爸,我只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几年,有点着急了。”秦明惭愧地低下头,在他父亲面前,他只觉得自已象长不大的孩子似的,“我会耐心地,象你说的那样,不问结果,做好过程。”
“孺子可教也!”秦太恪又习惯性地摸了一把自已的山羊胡子,施施然道,“这段时间你们父女俩我都得盯紧了。山上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就在镇上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