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南虽然是刚到侨兴酒店上班的“新人”,但从小有个当官的父亲,经常听到他提最多的也是“安全生产责任”,更明白“一票否决”是什么意思,不由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不过,邓南一想,反正到这个侨兴酒店上班也不是她的本意,是父母硬把她弄到这儿来的,还害得她与赵国强牛郎织女、天各一方。这个责任大不了就背下,能把自已开除更好,至多回农场做个拣茶工,还能和国强长相厮守呢!
想到这里,邓南的心安定下来,脸也不再白得吓人,看到赵菲皱着眉头而邱智巍一脸怕怕的样子,她反而微笑着安抚他们:
“别紧张,人没事最好了。”
赵菲见邓南脸上阴转晴,开始有点不理解,然后再一想,也就知道邓南的心意,她心里有点欢喜起来。不管前世怎么讨厌大哥,但是或许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吧?
这一世,在她不经意的插手之下,大哥的生活经历已经截然不同,有了邓南姐这个素质高、深明大义的老婆在身边,大哥一定不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想到这里,赵菲对邓南的好感又增中了几分,心里更加认定了这个大嫂。
刘亚男对邓南的咄咄逼人,让冷眼旁观的赵菲看出了一些端倪。所谓“同行是冤家”,这个刘亚男,但凡如果把邓南当成新同事来襄助的话,都不会做出刚才那种直接向上级告状的举动。
有些事,私下里处置一下也就算了,但一旦直接汇报到上级那里,事情就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了。虽说制度上订的规章制度分明,但是能够通融的,同事之间都会通融一下。因为毕竟日后还要长期相处下去。
赵菲心想,看刘亚男这副不想通融、嚣张得意的模样,明显就是不想和邓南做同事了。她的心里一沉,心想这事今天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就过去了,她不禁对邓南道:
“嫂子,对不起,正好来市里了,总不能不见你一趟就走了吧?没想到给你惹上麻烦了。”
“傻瓜,你来了不来看我,我还不高兴呢!这也是意外,人没出事就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大不了我回农场去。”
邓南淡定一笑,成竹在胸的模样。
赵菲听了默契一笑,看来邓南的想法和自已刚才猜想的差不多,她对大哥是真心实意,才不在乎这份工作呢!至少没有眼前这个刘亚男在乎。
但邓南这副样子,却让刘亚男看得很不爽了,她最想看到的就是邓南象刚才刚发生事情时的表现一样,害怕、担心、不知所措,最后再让吴主任把她踢出侨兴酒店就完美了。
邓南现在这副样子,一点也不担心,似乎还隐隐有些高兴,这让刘亚男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了一样,十分地不舒服,她不禁出言反讥道:
“你别以为只是回农场这么简单,你看看这个男的,鬼头鬼脑的,一看就不象好人。咱们这是涉外酒店,随便就放人出来,还破坏了电梯,怎么也得让公安机关来审查一番。
还有,电梯不能正常使用,咱们这里可是对外展示形象的一个窗口,如果客人提出投诉,那也不是你写个检讨就能过场的。要是被处份了,说不定还要进入档案,跟着你一辈子。”
档案是对国人最神秘的一个“物种”,一听说如果被处份要记入档案,邓南的脸色又微微有些发白。
赵菲此时已经把邓南视为家里人,当然不会让邓南被人这么明显地欺负了:
“这位阿姨,不知道你在侨兴酒店里做的是什么职务?也许是总经理吧?从头到尾,我都只看到你一个人在咄咄逼人的对邓助理说话,而且大家都听到了,你说的话里,只有威胁,没有帮助的成份。
雷锋同志不是说过吗?对同志要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要秋风扫落叶般地无情。
现在电梯发生这起事故的原因,维修工师傅还在查询过程中,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你这么无情地对待身边的同志,是不是把邓助理当成了敌人?
再说了,电梯每天要承载运送那么多乘客的任务,哪有说一个人乘坐无非上下几次就坏了?
这架电梯到底多久维修一次?有没有按期维修?这起事故是人为造成的还是机械事故?
一切都还没有查明,你怎么就可以轻易断言就是邓助理一个人的责任呢?同为行政助理的你,恐怕也跑不了连带责任吧?”
“你,你,你是谁?狂妄,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刘亚男被赵菲一顶,还被叫成阿姨,她本来就是个老剩女,光是这个“阿姨”的称呼就能让她抓狂,现在赵菲还有理有据地进击她,顿时让她哑口无言。
身边的同事早就觉得刘亚男嚣张太过,这样的助理,以后如果真地当了办公室主任,出了事也不会替下属承揽责任,会是个好领导吗?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虽然没说出口,大家谁不知道刘亚男心心念念就等着吴主任提拔,自已好取而代之?
而且有小道消息说,吴主任可能年内就要提拔为副经理,刘亚男对主任这个位置垂涎这么多年,哪能放过这个机会呢?只是好象邓助理来了之后,工作能力不咋的的刘助理好象吃了不少瘪,难怪刘助理会抓住机会狠狠打击邓助理呢!
大家心知肚明,对刘亚男反感至极,此时,人群中竟然有人道:
“是啊,还没查出真相,怎么能一味就说是邓助理的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