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南欲被遣去送那竹筐女尸了,顺便照看一下荀家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邹苒放下袖子,挡住自己的手臂。
“张师傅,我前些日子替你徒儿挡了一劫,当时只以为是妇女迂腐。拿药渣子放在路中央让人踩了,想将病传给别人。如今我想想,这便是在苗疆很常见的害人法子。”邹苒提起的正是戚家少奶奶去世那时,孟玉菀在路上碰到的那个疯女人。
听到还与孟玉菀有关,张仵作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他连忙一把拉起孟玉菀的手腕开始把脉。孟玉菀有些懵,但还是任由师父替自己把脉。
邹苒在一旁静静的笑而不语。
确定孟玉菀并无大碍,张仵作才算是放下心来,他看了一眼这小孩,道:“你这手臂上的蛊虫,大抵是我故人种下的,保你平安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肯再多说了,任由邹苒如何追问,他都闭嘴不言。孟玉菀心中挂念着在家中住着的菀花和素心,便提了衣服先走了。
当夜色降临,烟花璀璨的布满整张天空时,也是她计划成功之时。
她约了陆尚出来,在苏娘的酒肆里,要了一坛子酒,和一碟儿花生米。
陆尚今日看上去要比在青楼时的状态好了许多,大抵是因为娇儿不怎么缠着他的原因,他眉宇间的阴郁减少了些。
被一个小孩子盯着看,陆尚有些手足无措,他低头夹花生米放进嘴里,香喷喷的花生米,他吃着却如同嚼蜡,半点儿滋味都没有。
孟玉菀悄无声息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见他腰间还挂着那块玉佩,便笑了,指着那玉佩问:“这东西,有什么来历吗?”
小孩子的笑声让陆尚懵了懵,他意识到孟玉菀说的是什么后,面上徒然增添了几分温柔。他好生的取下了玉佩放在掌心,目光深情而专注,仿佛在透过这玉佩看某个人的影子。
良久,他收入怀中,手掌隔着衣服紧贴着那块玉佩,面对孟玉菀时,目光也不再闪躲了。
“这是年幼时,菀花赠与我的,听说是她母亲的嫁妆。”
那时候的菀花,梳着两个辫子,眉眼清秀不施粉黛。她将玉佩递给了自己,手指相触碰时,菀花皮肤的温热与细腻,让陆尚至今难忘。
怀里的玉佩膈应得他很不舒服,可心里却暖洋洋的,面上也忍不住绽放了这些日子的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将玉佩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这样能将过往的那些甜蜜,一丝不落的塞进心窝子里。
“其实我很不喜欢你,”孟玉菀很直白的表达着自己的厌恶,“你不能赎菀花离开青楼,却一遍又一遍的给她描述你们的未来,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堕入无边黑暗。陆尚,你太自私了。”
稚嫩的声音说着不该符合她年龄的成熟话语,这些话像一把凌厉的刀刃,狠狠的划破了陆尚的深情嘴脸,让这个男人自私的面孔赤 裸 裸的暴露了出来。
陆尚几近窒息,他窘迫的低下头,脸上红了一片,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无奈。就连方才好不容易挺直的背脊也再次驼了下去。
“你不懂,你还太小了,很多事情你不懂……”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苍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