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嫽立刻面带杀机,扬起了右手,我猜手里肯定攥着的是钻心针,这种暗器非常毒辣,她要报父母大仇,便会使出最恶毒的手段。凌挽歌转头看看我,眼神里似乎在说,真的要杀吗?其实我心里也在犹豫,刘豪空和左希白当年都是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无论是杀谁,都算不上对或错,如果当年左希白杀死了刘豪空,还不是一样吗?
刘豪空牵住老伴的手,面带微笑着闭上眼睛,摆出一副坦然受死的神态。我突然有点不忍了,才要开口阻止,左嫽却叹口气,把右手收回来。
“你杀我父母,也遭到了报应,在徐州过着这种落魄的生活,我觉得让你继续活下去,比亲手杀了你,感觉更爽快。放你一条狗命,继续痛苦去吧。”左嫽说完,掉头走出屋子。
我和凌挽歌对望一眼,均各松口气,左嫽本性不坏,她分得清是非。这样一个迟暮老人,你杀了又能怎样?他们当时的情形,就像两国交战,被杀死的士兵后代,一定要找凶手去报仇吗?可是这些士兵都是被利于的棋子,他们并不是凶手,真正的元凶是一国之君。而这件事的元凶,那便是鬼车族了,灭了这个邪恶的组织,以后便不会再发生这种惨剧了。
凌挽歌跟着出去,我吁口气说:“刘大叔,妖鬼残魄我一定要带走的……”
说话之际忽然发现刘豪空一动不动,脸上依旧是那种解脱般的微笑,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妙。果然听到床底下传出一阵哭声,跟老猫叫春似的,特别难听。
“先生,他们已经放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想不开自寻短见……呜呜……”这应该是他的鬼仆阿福。
我吃惊地伸手摸了下刘豪空的手臂,已经没多少体温了,再探下呼吸,一点气都没了。霎时间明白,刘豪空是谁啊,他可是鬼车族的四大巫师之一,多牛逼的人物,岂能死于一个黄毛丫头之手。在左嫽动手之前就以某种方式结束了自己和老伴的性命,左嫽再下手只不过“杀”的是一具尸体而已。
想明白这节,我长叹一声,对于刘豪空所表现不惧生死的这种豪气,深为折服。他怎么说是我姐夫的父亲,说起来我们还是亲戚长辈,我不能一走了之,要将他们夫妇俩安葬了。要不要通知刘宇魔呢?
“阿福,你出来吧,等安葬了刘大叔和刘大婶,以后你想跟着我或是自己有去处,随你选择。出来商量下,怎么安葬他们。”我把刘豪空尸身抱到床上,到此刻老两口的手还紧紧的攥在一起,让人看了既羡慕又心酸。
“噢!”阿福答应一声,从床下爬出来,站在没有阳光的角落里。这家伙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粗布衣衫,头上揪了个小辫盘起来,在脑门上像个锅盖似的。它伸手摸着眼泪,望着床上的老两口尸体不住抽噎。一张脸白白胖胖,看起来挺招人喜欢。
“你怎么还不走?”左嫽在外面等急了,冲进门来叫我,不过看到床上的尸体,一下愣住:“你下的手?”
“刘大叔自杀了。他可能想到你下不了狠手,最终还是以自杀的方式偿还这笔血债。”我随口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