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斋主!”
小院中,又恢复了平静。
师妃暄看着乱糟糟的屋内,苦涩一笑,恐怕她师尊不死,她心中有些东西不改,这一辈子都可能要在这小院中度过了。
慈航静斋这么大一个……尼姑庵,每一代肯定不只一个传人,像梵清惠那一代,便有好些同辈师姐妹,只不过梵清惠和碧秀心是当年那一代最杰出的二人。
而师妃暄这一代也不止师妃暄一个传人,只是师妃暄是其中佼佼者,最杰出罢了,少了个师妃暄,还有苏妃暄,李妃暄嘛……静斋从来不缺仙子、圣女!
帝踏峰上的事情,苏启不知,知道了也不过一笑。
这本就是他随手下的一步棋,进行的一次实验,他当初只不过是想看看心境被破、受到“苏哲”影响后的师妃暄会变成什么样。
苏启已经离开了宋阀,宋阀高层在连续数天的会议商讨后,做出了决策,不仅同意和人教生意上的往来,还将送一批宋阀小辈前往汝阴求学。
有趣的是,宋缺之女宋玉致也在其列!
宋缺如此做,有三层含义:一是通过将宋阀子弟送去汝阴,相当于作为质子,加深和人教的信任;二是宋缺与苏启交谈后,真想让宋阀子弟去学习人教的东西;三将宋玉致送去,则是宋缺的小心思,他还没放弃把苏启变成自己女婿的打算。
宋阀这个信号释放出去,虽未直接明言,但代表宋阀站到了人教这一边!
一辆马车之中,唯苏启和石之轩二人。
石之轩笑着向苏启问道:“苏兄既已见过宋阀主,对宋阀主怎么看?”
这问题进宋家山城前,石之轩问过,但当时苏启未见过宋缺,回答的是“不怎么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难以确判。”
石之轩这问里的意思是:你现在见过宋缺了,现在该有个准确的判断了吧?
苏启看了看石之轩,笑道:“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但幸好我和石兄都非君子。”
“宋阀主此人,太过于被神化,可他终究只是个人。”
石之轩面露异色,他听很多人评价过宋缺,却从未听苏启这般评价,又问:“苏兄何出此言?”
苏启道:“他行事看似有抱负有志向,却始终托于他人之手,自己不肯放下身段来,如何能成事?他嘴上说着坚持汉统,可他去做了么?做了什么?有意义吗?”
“不要说要从岭南打出去有多艰难,不要说他不想让治下百姓遭遇战乱之灾。若他真想做,这都不是事!他一统了天下,铸汉室江山,不是更好?”
“他这人啊,孤芳自赏,目中无人,有才能智慧,但除了武功这一项,其很多东西都停留在表面。像将他大女嫁给解晖之子解文龙,如今又把宋玉致送到汝阴,总是弄些小把戏,自己却不亲身做大事。”
“他对慈航静斋斋主梵清惠余情未了,专门娶一个丑女为妻,这是在证明什么吗?给谁看呢?”
“更是有趣的是,很多人视他为神,他自己子女都将他当作了不可逾越、不敢违背的神,却成天又想着儿子某天能站起来敢违背自己。宋师道会有如今这种性格,他宋阀主要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江湖上传言‘天刀’如何如何,宋阀中人更视其为神。我看啊,宋阀主被过于神化了,我承认其才能智慧,但他终究是个人,比碌碌之辈高,却不及鲁兄和石兄你等。切莫以为我是在捧石兄,无他,鲁兄和石兄一直在做事罢了!”
“这世上从不乏天才,缺的是肯将自己天才用来做事的天才。”
“他能有今日这份成就,占了生在宋阀的很多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