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提手制止,吩咐道:“玉恒,你带几个人,去调查一下忠远镖局。”
黄玉恒道,“是!”便即出门而去。
陆三川走下石阶,回身望了一眼门上匾额,与江城子问道:“江前辈,白帮主不愿相信我,眼下我该当如何?”
江城子哼了一声,态度并不友好,“问我作甚?”
陆三川自讨没趣,讪讪一笑,心中举棋不定,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便道:“大火一路赶来又累又饿,我们还是先找一家客栈稍作休息,饭饱之后再做打算。”
五人便就近寻了一家客栈,要了三间客房。陆三川本打算在大堂用餐,江城子低声在他耳旁道:“大堂人多眼杂,你手中的画剑恐会引起慌乱,还是上楼为妙。”
陆三川点了点头,与小二说道:“劳烦送些饭菜到房间。”
小二一声吆喝,正要迈入后厨。
江城子又喝道:“再加两坛美酒!”
栾为一听有酒可以喝,立时来了精神。
陆三川本想劝止,但见栾为兴致勃勃,于心不忍,只好上了楼。
五人聚在一间屋中,陆三川、江城子、栾氏兄弟坐在桌边,苏青坐在床上。
屋内一片死寂,各人心中各有想法。
陆三川愁的是无法取信白中旭,眼下岌岌可危,白中旭却仍夜郎自大,这可着实难办。
栾为心道:终于有酒可以喝了!
栾不为胸口烦闷,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自己:难道果真是门主干的么?不!一定不是门主!
苏青时不时瞟向陆三川,脸上哀怨隐现。
过不多时,小二推门进来,闻见屋内压压怨气,不由得一阵激灵,赶忙将两坛美酒放在桌上,丢下一句“菜正在炒”,赶快出门而去。
栾为见着酒坛,涎水爆发,不住地往下咽,但见无人动手,也便只好干望着。
江城子抬起手,取下倒扣在封坛的酒碗,一一放在桌上。
栾为立时抱起一只酒坛,拍去封坛,酒香自坛口溢出,醇厚无比。他贪婪地吸了一口,为江城子倒了满满一碗酒,“来,前辈,我敬你!”
江城子不等他为自己满上,顾自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栾为大叫道:“前辈好酒量!”也便将碗中酒一口干下。
江城子咽下酒,只觉喉咙火辣辣地似有火烧,忍不住长长呻吟,大叹道:“啊!二十几年没喝酒,这酒还是这么难喝!”言毕,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一口喝下。
苏青见江城子饮酒如饮水,甚是心疼,想要劝阻,但见江城子举杯仰脖干净利落,显然心事重重忍耐已旧。
栾为虽恨不得独享这两坛美酒,但见陆三川与栾不为眼巴巴地看着,颇觉失礼,便给另外三只酒碗各自倒上美酒,一碗递给陆三川,一碗递给栾不为,一碗走去床边递给苏青。
陆三川与栾不为心中苦闷不得化解,也是愁得很,端起酒碗一口干下。
苏青小声谢过栾为,捧着酒碗,只是喝了浅浅一口,便将酒碗放在一旁,望着四人。
一坛酒很快见了底。
陆三川喝了一碗,栾不为喝了一碗,栾为喝了两碗,嫌酒难喝的江城子却连喝三大碗,已是满脸通红双眼迷糊,显然已醉。他仍不满足,抱起第二坛酒,一掌切出,将封坛连着坛口一起切下,抱起酒坛大口畅饮。
栾为见着美酒不断自江城子嘴角溢出,心痛不已。他一手抓着酒碗,一手抓在桌沿,嘴半张,眉轻皱,恨不得扑上前去 舔 舐江城子粘满酒的脖子。
过不多时,酒坛枯竭,江城子将酒坛随意一扔,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他脑袋晃了几晃,忽然咳了一声,有几滴酒咳出,向陆三川飞去。
栾为立时站起,探身张嘴,将那几滴酒收入嘴中。
陆三川见江城子如此,大为不解:在医馆初见江前辈,江前辈面慈目善,极易相处,怎现在却变成了这般模样?又是冷漠又是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