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铭见着柳羌与戴恩德过招,心下也是澎湃不已,直至柳羌破解戴恩德的潇湘夜雨,顿感钦佩:不愧是五杰之一!我自认没有十成把握接下戴恩德这招潇湘夜雨,柳羌却是轻而易举便破了它。无论出手的时机与位置,皆是恰到好处。
他眼珠一转,见陆三川正望着柳羌,手握画剑似乎在比划着什么,认准此乃良机,便即举起剑,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攻向陆三川。
陆三川虽然念着柳羌的教导,却不曾松懈,余光瞥见异样,当即反攻而去。
第五铭倒也诧异,料想不到陆三川竟然察觉,然自己长剑将至,显然这一波是自己占了便宜。他正洋洋自得,忽然眼角一闪,见柳羌竟也握笛刺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忙将剑竖于身前。
柳羌玉笛并不停歇,直挺而去,却听得一声脆响,玉笛竟捅穿铁铸剑身,在第五铭眼前一尺以外止歇。
第五铭以为自己性命难保,心跳猛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玉笛,见那玉笛缓缓褪去,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江城子那边却是厮杀正酣。他虽许久不曾踏足江湖,偶尔也会修习内力。数月之前,他破茧入世,以乾陵虚步踏遍中原各地,潜藏于骨肉深处的血肉腥性,俱被激发了出来。
“喝!”
他双掌激舞,“斓天苦无掌”一掌便可击毙一无名小卒,内力修为高深的,也绝挨不过两掌。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他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染得通红,脚下尸体数不胜数。
栾为与栾不为却已身中数刀,伤痕累累,但他们依旧不肯退去。于他们而言,袁启明便如同九天神明那般尊贵。
魏无旗冷笑道:“为这样一个人赴汤蹈火,值得么?”
栾为单膝跪地,鲜血淋漓的右手握着长剑插入土中,苦苦支撑。长发已挣脱束缚,落下遮住他左半边脸,依旧曝露在外的右眼却是坚如磐石。“门主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
魏无旗也不与他斗嘴,当下提起长剑,对着他喉咙刺去。
栾不为眼见他危在旦夕,立时冲上前来,挡在他身前。长剑“嗤”的一声插入栾不为小腹之中。
栾为见栾不为身体被剑刺穿,剑尖正滴落着鲜血,当下一声哀嚎,“不为!!”
陆三川闻见喊声,转头望来,不由得怒火中烧,便即使起乾陵虚步,向魏无旗冲将而来。
魏无旗冷笑着,正要更近一步,陆三川长剑将至,向他胸口刺去,他便要抽剑抵挡。栾不为用满是鲜血的双手抓住长剑,不让他拔出。
危急之下,魏无旗只好退身一丈以外,随意从一人手中夺过长剑,与陆三川斗了起来,一边挥剑纵横,一边说道:“陆三川,陆家的名声可就败在你的手中了。”
陆三川听之,原本腾腾的怒火便愈加旺盛,高声喝叫着,誓要取魏无旗性命。
魏无旗却是微微一笑,躲过陆三川极为凌厉的一剑,随后撤出一步,向一丈以外的姜恩言使过眼色。姜恩言心领神会,含笑点头,打开铁骨扇,漫步在来往的人群之中。
陆三川早已怒火攻心,哪里会将魏无旗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放在眼中,见他后撤,便忙追上前去,握剑而出。
魏无旗并不正面迎招,始终踮着脚尖,七拐八弯接连后撤。
伤不了魏无旗,陆三川愈加心烦气躁,便使起乾陵虚步,疾攻上前。
姜恩言便趁此机会,收了铁骨扇,自两根主扇骨顶端生出两根细长短剑,悄然向陆三川背心刺去。
短剑离陆三川背心尚有三尺距离,忽然横出一根玉笛挡下姜恩言铁骨扇,随后玉笛一挑一拍,便将姜恩言打得连退三步。
魏无旗看在眼中,暗叫不好,正要使起轻功逃离,陆三川长剑孤行,已然赶到,一剑捅穿魏无旗心脏。
紫金帮帮众见帮主丧命,哀呼连连,纷纷抢上前去,要与陆三川同归于尽。
柳羌将玉笛收于左手,右脚自地上挑起一柄长剑,握在右手,施巧劲射出,长剑将一列三人钉死在一起。随后他两眼瞟向陆三川。陆三川立时明白,端剑在手,将“竹影九刽”一一使过,果然大比从前。无论是剑势还是剑路,精进不少。
紫金帮一十二人飙血而亡。
柳羌点了点头,说道:“一门再好的武功,也需要多加练习。”
紫金帮众人见柳羌护着陆三川,便不敢再打陆三川的主意,慌乱之下,瞥见孤立无援的苏青,便有九人向苏青涌去,还未近得苏青一丈之内,忽然狂风四起,一只如钢似铁的大手排来,将那九人陆续击毙。
江城子横跨一步护在苏青身前,金刚怒目,震撼人心。
苏青望着江城子宽阔的项背,热泪盈眶,感动不已,心中叹道:这才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