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忙手腕一转,反客为主,同向他削去。
二人各自舍弃防守,专注进攻,拼的便是谁的剑先到。
陆三川出剑虽快,削砍劈挑却仅是入门水平,眼见那剑尖正要伤到自己,赶忙收剑阻挡。
许不知那剑虽是临时发挥,剑出之时,早已想好了后招,见他阻挡,便连使快剑。
陆三川自知不是对手,挡下两剑之后,后撤一步,使起柳羌教授的“竹影九刽”之中,最为凌厉的一招,“沧海无量”。
许不知练剑已久,一眼便知此剑威力,既然无法阻挡,便不去阻挡!他也倾尽毕生之学,将全身之力凝于手腕掌根,使出“和灯斗牛”。
这本是一招平平无奇的剑法,许不知经年累月的练习,竟也将这招练得威力无比。
眼看两柄剑各自向两人刺去,即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结局。
陆三川却忽然想起描剑四凤中的一招“振翅驱风”,手往前送,手腕一折,剑尖却反而指向自己。剑身正好贴住许不知刺来的长剑,而后手腕一转,剑便向斜上刺出。
许不知见他招数如此怪异,也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收剑架挡,回撤三步。
张玟惜见他后撤,不禁有些恼怒,厉喝道:“退什么啊!你武功那么高,难道连他也杀不掉吗!”
许不知定了定神,斟酌片刻,猜想陆三川不过卖弄古怪,便再次攻去。此次剑速愈加迅疾,剑路愈加诡异,一剑比一剑猛,一剑比一剑快。
陆三川接过两剑,已然明白二人水平高低,加之方才使“沧海无量”时,扯到了胸口伤处。他不敢再接,使起乾陵虚步,退开二丈之后。
许不知正要追击,忽听一声厉喝。
“住手!”
许不知自然知晓是谁的喝声,便不再动,收了剑,毕恭毕敬的。
张玟惜见张戈赶来,一肚子的委屈便涌了出来,歪歪斜斜地踩着步子迎上前去,撒娇道:“爹爹...他...”
张戈却全然不理会她,径直走到陆三川身前,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不可置信,“方才你使的,可是乾陵虚步?”
陆三川心下暗叫糟糕,却仍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张戈急道:“江城子是你什么人?他现在还在赤壁么?可还安好么?”
江城子?陆三川稍稍思索,猜测这便是董大夫的真名,但见张戈汲汲皇皇,便也无心欺骗,想着只要不将董大夫现在何处告之便可,答道:“江前辈近来无恙,现下因为有事,已搬离了赤壁。一个月前,晚辈的一个朋友身受重伤,亏有江前辈医治,得获新生,这才偶然结识了江前辈。江前辈自觉与我有很深的缘分,便将这乾陵虚步教授于我,按理说来,我应称江前辈一声师父。”
张戈忙拱起手,客客气气地向他行了礼,“原来是江前辈的高徒,失敬失敬。”
陆三川哪里受得起这份礼,便赶忙将身子弓得更低,以示谦卑,“前辈如此大礼,晚辈着实收受不起。”
张戈这才直起身,将自己与江城子的缘结娓娓道来,“两年之前,夫人身受重伤,我有幸寻到江前辈。江前辈不惜一切,施展乞灵大法欲救夫人性命,但夫人伤势实在严重,除非江前辈以命相抵,才可救夫人一命。我与江前辈不过萍水相逢,又如何可以让江前辈为夫人舍弃生命,便只好谢过江前辈,抱着夫人走了。”
陆三川听毕,垂首低眉,轻声道:“人有旦夕祸福,还望张前辈节哀。”
二人又相互寒暄过几句,张戈便将陆三川迎入了书房。
张玟惜一头雾水,但见张戈对陆三川恭恭敬敬,猜测此人来头定是不小,便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之外,窃听二人谈话。
陆三川将一切悉数告之,自被迫离家,直至锦江七蛟被杀。
张戈听毕,神色严肃,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道,“我知江湖混乱,却不知江湖竟混乱到这般地步。陆兄,那刀谱的确不是为我所得,锦江七蛟也不是为我所杀。我虽然恨他们,只怕不能一次将他们杀光,漏了几人,反而害了玟惜性命。不过如今他们已死,也算是快事一件了。”
陆三川苦笑了一声,说道:“早知张前辈与江前辈有如此渊源,我便直接说明来意便可,又何须挥剑自残。”
张戈也是呵呵一笑。
陆三川忽道:“张前辈,晚辈有一事想向你打听,不知可否告之?”
张戈将手一摊,道:“但说无妨。”
陆三川道:“我常听人提及燕女,究竟这燕女有何含义?”
张戈皱了双眉,沉思不语,显是踌躇不决,过了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倒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听说这燕女诡计多端狡猾之极,是个穷凶极恶之徒,你要是遇见了她,还是躲远点为好。”
陆三川听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