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抽抽嘴角,“我记得我前不久才贿赂了你二百两银子,应该够你请两个幕僚一年了吧。”
方巡按摸着鼻子道:“那怎么是贿赂?明明是你赌输输给我的……”
不管怎么挽留,李江都坚决回家去。
方巡按只能怅惋的将人送走,道:“下次我去钱塘在去拜访你。”
李江挥手道:“你可别来,若要钱塘的官吏知道你来钱塘是为拜访我,他们会恨死我的。”
方巡按抽抽嘴角,嫌弃的挥手,“快走吧,快走吧。”
江陵府与钱塘并不十分远,他到家的时候李石他们还有两天的路程。
木兰早让人将西园打扫出来,又是高兴又是担忧,“也不知道阿文怎么样了,妞妞也有十三岁了吧,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嫂子,后天一早我就带着几个孩子去接大哥他们,您在家里等着就好。”
木兰笑着点头,“张家的事已经完了,我备下了一份厚礼,你明儿带着阳阳和天天去林同知家,让天天给他们磕个头,这次多亏了林文芳,若不是他来通知我们……”
木兰只要想到这个后果就不由一寒。
所以她一直很感激前来报信的林文芳,之前因为张家在一旁虎视眈眈,为了不把林家拉下谁,木兰一直对此没有表示。
林家估计也不想卷入这件事中,一直静悄悄的,现在张家已倒,至少是没能力做什么了,木兰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感谢林文芳了。
李江点头,“明天我就带阳阳和天天过去。”
林文芳自从去李家报信跑回家后就一直被关在书房里出不来,眼见着李家和张家的事越闹越大,林同知更不敢让儿子出来了。
好在李家和张家好似都忘了林文芳似的,李家没来找林文芳作证,张家更是好似不知道当初报信的是林文芳,林同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林太太当时就道:“只怕是苏夫人特意瞒下的,苏夫人仗义,你也怪儿子了。”
林同知就鼓着眼睛道:“你哪里看到我怪他了?我就是嫌他咋咋呼呼的,亏得有李家替他扫除痕迹,那要是别人家,张家一查就查到我这儿来了,到时候你这官还当不当?”
“那也不能眼看着人家孩子被祸害,要我说张家也真够肮脏的,那么小的孩子,他们怎么敢?”
林同知哼了一声,道:“还不知道张君堂在江陵府祸害了多少人家呢,这次是他犯蠢,竟然跑到别人的地盘下干这种事,别说李家有权有势,就是一普通农户人家,只要在钱塘闹开,他以为还能像在江陵府一样能压下去?”
林同知曾是做狱讼出身,对这些事最了解不过,所以也是对张君堂最鄙视的人之一,他死得一点也不冤枉。
当得知张家落败,张君堂被判斩立决时,林同知彻底放下一颗心,“这下好了,以后睡觉再也不怕半夜惊醒了。”
林太太嘲笑他胆小,林同知则道:“我倒不是怕张柏,只是担心张松,他毕竟是大学士,人在京城中,想要给我使绊子实在是太容易了,现在连他都被降职了,而只看邸报就知道皇帝很喜欢苏文,只等他伤好就能起复,”林同知顿了顿道,“张家既然已经完了,那过几天李家只怕会上门来,到那时你可要与苏夫人好好套套关系,与他们打好关系是不会有错的。”
林太太沉思。
林同知起身拍袖子道:“行了,我去看看儿子,让他以后好好的和李旭阳兄弟相处,安然那里就不必去了。”
林太太就满脸黑线的看着丈夫离开。
林同知是官迷,他本人只是举人,却能够从县丞一路升到县令,因为善狱讼而被调到府里任职,之后更在前年升上同知,除了政绩之外就是善于钻营了。
但林文芳与他老子却是完全相反的一个类型,他是一个心地善良,喜欢读书,却交际废的一人。
林同知逼着他跟在安然身后,他就只能每天捧着一本书跟在安然后面,他们吃饭的时候他跟着吃饭,他们喝酒的时候他躲到一边看书,他们去游玩时,他也躲在一边看书……
安然身后的人本来很排挤他,要不是安然觉得他很有趣,他早就在那个小团队中呆不下去了。
但他心思细腻,一些别人注意不到的情况他都一一注意到了,又因为心思纯净,所以很敏感。
刚见到张君堂时,他就不喜欢他,觉得这个人虽然表现的彬彬有礼,眼角眉梢却总有一种他不喜欢的高傲和对别人的藐视。
所以他最先留意到张君堂总是去注意李旭天,更是不小心听到张君堂和安然的一些奇怪对话。
林文芳一向很信任自己的感觉,张君堂刚将李旭阳带上马车他就觉得不对,而且安然也很不对,所以他才在安然离开后着急的去找李旭阳,这才救了李旭天一命。
而林文芳的作用还不止于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