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是跟着李江的,因此胆子也不小,见弟弟妹妹看他们,就偷偷的冲他们做鬼脸,同样好奇的看着他们。
木兰看得一笑,对夏莲道:“让人把给两个孩子准备的东西拿来,回头给他们玩。”
荩哥儿大着胆子问,“什么东西?”
木兰抱着他道:“都是你哥哥们给你们买的小玩意,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听到哥哥,荩哥儿顿时眼睛一亮,“哥哥还记得我吗?他什么时候回来?”
旭明去京城的时候,荩哥儿才有两岁,记忆很少,要不是父母和二哥时常念叨,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哥哥在京城,因此很好奇。
木兰笑道:“当然记得了,不仅你哥哥记得,你大堂哥二堂哥他们也都记得你,这次知道伯母要来,特意上街买了好多东西让我带给你们。”
荃哥儿也心动不已,几乎立刻就想去看看。
外面的婆子抬了两大筐东西进来,李江挥手道:“将东西拿到侧屋去,让几个孩子在那里玩,注意看着一些,别叫他们打架吵架。”最后一句是对贴身伺候的人说的。
婢女就领了四个孩子过去隔壁玩。
李府门前这么大的动静隔壁不可能不知道,和李家挨着的右布政使褚庆一回家就从妻子侯氏那里知道了消息,他摸着胡子道:“李江昨天就请假了,看来是出城接人了。”
侯氏忙道:“傅氏早半个月前就开始收拾东西,看来的确是她妯娌来了。”
褚庆皱眉,不满的道:“李府内宅的事你如何得知?以后这些歪门邪道……”
“老爷想到哪里去了?并不是特意打听,那傅氏动静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媳妇去锦绣坊做衣服的时候正巧碰到她去找纱帐,不过是丫头们白问一句这几日在忙什么,怎么动静这么大,她家的丫头就竹筒倒豆子般说了。”
“……这是管家不严啊,不过你也不该嚼舌,以后这些事听过就算,不必特意去打听。”
二十多年的夫妻,侯氏可不怕他,不屑的道:“什么管家不严?是傅氏特意透过丫头的嘴告诉我们呢,无非是想告诉我们她有多孝敬她那嫂子。”
褚庆迷茫,侯氏心中顿时堵了一口气,又是可气,又是无奈,“不是和你说过,那李江幼年失怙,全靠兄嫂抚养,听说他们兄弟三人读书都厉害,几乎全靠他嫂子一人支撑,后来他大哥还将入学的机会让与了他们……不然你以为那苏文为何与他感情如此深笃?”
“哦,哦,我记起来,你是说过。”褚庆喝了一口茶,挥手道:“行了,既然人这么好,回头你带着媳妇上门去坐坐就是了,快去传饭吧,我今天跑了两个县,快要饿死了。”
侯氏张开的嘴巴只好闭上,丈夫工作的能力是不用说的,天生对数字敏感,管着财政从未出过事,赚钱的点子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可就是在人际上简直不容直视。
为了让丈夫记住同衙门里的人,她叫画师画了画像没日没夜的叫他认,总算是让他把名字和人脸结合起来了,但也仅限于记住同衙门的人,再去记他们的家人及各种亲眷关系……
能知道李江的妻子姓傅,还有赖于两府在隔壁,傅氏又常出现在家里人的口中,但就是这样,他见了傅氏也肯定不认得她是傅氏……
要不是有这个缺陷,丈夫又怎么可能将近五十才坐到右布政使这个位置,和三十出头就是左布政使的李江相比……
不过侯氏也没什么不满足的,丈夫因为有脸盲和记不住人这个坏毛病,家里连通房都不用有,太原里不知多少官夫人羡慕她。
傅氏是因为李家有那条规矩才如此幸福轻松,她却是靠的自己的能力,不然以丈夫的缺陷,只怕这辈子都一事无成,也就只能看看账本。
可她就是一步一步扶持着丈夫走到了今天这步,给两个儿子也累积下了不少的人脉。
侯氏边叫下人上饭菜,心里边盘算着,听说李江对他那位嫂子敬如母,连长子都送到兄嫂那边教养,若李家不主动相邀,过几天她还是主动过去看看吧,李江那人奸猾得跟个狐狸似的,丈夫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好在那人有底线,和他交好总没有坏处,但以前李江对他们家平平,傅氏虽然和他们这边打得火热,但傅氏能做的了李江的主吗?
要是能做,她的小儿子也不会才五岁就被送到外院居住,李江亲自带着了。
侯氏吃完饭,让丈夫出去走一圈消食,外头跑出去打探消息的嬷嬷就回来低声道:“……听说迎到驿站那里,看着马车到了就下马跑上去,直接就跪下磕头了……”
侯氏微微坐直了身子,沉声问道:“你都打听清楚了?”
嬷嬷连连点头,“当时看见的人不少,不难打听到。”
侯氏沉吟道:“叫人开库房,把上次我长兄送来的花开富贵的屏风找出来,明天一早你就过去递拜帖,就说我新得了一样好东西,想叫李太太帮我看一看。”傅氏并没有诰命,因此家里家外都是叫的太太。
嬷嬷犹豫,“夫人,这第二天也太急了吧,只怕人家家里还忙乱着呢。”
侯氏嗤笑道:“不用担心,傅氏想一展才华,自然是会面面俱到的,那位外头上的事虽然不精,但里头的事却从没出过错。”说到这儿,侯氏微微一叹,“傅氏管家的能耐的确不错,随便谁娶了她都能将家管好,偏偏是李大人娶了她,李大人也可怜,大好的前程只怕就断在她这儿了。”
嬷嬷知道夫人素来有远见,但也忍不住疑惑,“那位李大人才过而立,按说不该止步于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