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青谨笑道:“那日我追去,他在山隘处设了伏……我在他腰上狠踢了一脚,他在车上睡了几天,连马都骑不稳,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得手。”
这算是解释清楚了吧?白氏失望极了,讪笑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对了,那个李钺下场如何?他指使人打伤你三哥的腿,你有没有砍他一刀?”
她以为人家就在那里等着给人砍啊?想砍谁就砍谁?夏瑞熙险些没笑出声来,欧青谨眉脚抽了抽:“没有。”
白氏失望地说:“怎么也不给你三哥出出气……”
欧青英不耐烦地骂道:“你以为是你责打下人?喊一声就站着任凭你打?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白氏回嘴道:“我不是心疼你这腿么?达儿外公说会恢复如初,怎么到现在也还不曾回复?都是那不守妇道的妖精惹的祸,她倒死干净了,却要活人来受罪。”
她这话又把夏老爷给扯进来了,还提起了欧青英的两大伤心事:林轻梅,伤腿。欧青英“啪”地一声将筷子拍在桌面上,睚眦欲裂地瞪着白氏:“你给我闭上你那张猪嘴!”
白氏冷笑:“我是猪嘴,你那又是什么嘴?笑话,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是什么嘴你就是什么嘴。”
欧青英被她驳得找不到话答,只瞪着她呼哧呼哧喘粗气。欧家二老脸色顿时难看之极。吴氏挑了挑眉,闷头吃饭。
夏瑞熙看得直叹气,白氏是怎么了,她已经四面楚歌还不自知,一句话得罪几个人,真要把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全都得罪了才算数?
“啪”的又是一声,却是欧二老爷在席首发了脾气:“食不言寝不语,你们倒好,竟然当着我的面吵起来了。一点规矩都没有,吃顿饭都这样不得安生,都给我闭嘴!”
一时鸦雀无声。
欧二夫人由红绸和吴氏扶着,懒懒地起身:“都散了吧。三房留下来。
熙熙,你明日起早和青谨去祠堂烧香,跪拜谢过祖宗在天之灵保佑你平安归来,给了你逢凶化吉的福气。再去看看你的父母,省的他们担心。”
众人刚告退出去,欧二夫人斥责白氏的声音就尖锐地响起:“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没有见识不是你的错,可是不安好心却是不该。一句话得罪几个人,青英的腿如果不是达儿的外公,你以为能有现在这个样子?”
白氏辩道:“娘,我没说达儿外公不好。我是心疼青英的腿,气不过那狐狸精害人……”
欧二夫人一声厉喝:“还敢顶嘴?你那些手段拿到我面前来晃!你四弟妹还好没事,若是真有什么事,只怕被你逼死了,心肠忒恶毒,没有一分人性……你们白家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你就是不怕丢白家的脸,也要为你一双儿女考虑一下,不要丢了他们的脸面。你是嫂子,又是当家主母,你这个样子,如何能正家风?和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有意思么?你若是真心疼青英,就该好生为他调养,把家里打理好,不要总惦记着和小妾们争风吃醋!真是枉自我当初一番栽培!”
又回过头骂欧青英:“连自己的老婆都管不好,就算是将来考取功名也要被人臊!她丢脸也是丢你的脸,更是丢欧家的脸!回去!”
欧青英垂着头,气冲冲地瞪了白氏一眼:“现在你满意了?”转身就往外走。
白氏心头委屈怨恨得紧,却是找不到可以反驳欧二夫人的话,她也没有吴氏那种勇气,敢和欧二夫人对着干。
想当初,她费尽心力协助欧二夫人管家,欧青英起早贪黑为家里管铺子和庄子,好不容易才在这家里逐步树立起了三房的威信。那个时候,她就算是有点小错,欧二夫人也是向着她,睁只眼闭只眼的。更不论说大房和二房根本不敢和她当面锣对面鼓的作对。
可是现在呢,什么好处都是大房捡了去,什么名声都是四房得了去,自己却要为一个为别的女人瘸了腿,没有心的丈夫操心,随时提防两个吃里扒外,随时准备和自己作对的预备小妾使坏。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因为她输了一件事,吴氏身后有欧青原撑腰,夏瑞熙身后有欧青谨撑腰,而她却没有丈夫撑腰,她害怕这母子俩合起来休她!
因为欧青英薄待了她,她才会如此痛苦,白氏忍不住地愤恨了。以至于在回家的路上,一整路,她都仇视地瞪着欧青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