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担心地朝师父看了几眼,收摄心神,盯着张桂芳道:“庐照红师叔是不是你害的?我师父是不是你害的?”
“是啊。”出乎人意料的是,张桂芳简简单单就认了,脸上还挂着笑,满不在乎的样子。
胡珂不禁怒火中烧:“你为什么要害他们?”
张桂芳刚才被吴恺踹在地上,又强撑着坐起,打量了胡珂一阵,笑道:“你这样子,跟照红的脾气倒是挺像的。”
“你还有脸提庐师叔!”胡珂气得脸蛋通红。
“有什么问题,她是我妻子。”张桂芳淡淡地道。
“呵,你就是这么对你妻子的?”胡珂强忍着怒火。
张桂芳笑了一笑:“我怎么对她,用不着你这小姑娘置评。”
“你……”胡珂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其实跟你们说说也什么。”张桂芳抬头看了看布满阴云的天空,似乎有些感慨,“一晃都十几年了,真快。”
庭院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十多年前轰动整个术门的悬案,此时眼看着就要揭开了。
“那年我和照红游历到合城,嗯……就离着安阳不远的一个小城。当时照红因为肩膀上被煞气伤的旧患发作,一直在房里静养。我除了照顾她之外,也去周边做法驱邪。那天,有个老朋友求上门来,说是合城郊外闹了邪,让我去看看……”
那天正是农历十二月初,寒冬腊月,刚刚下了一晚上的雪,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出事的地方是距离合城十几里地外的一处村庄,已经有十几人出了事,甚至有几人当场毙命的。
张桂芳去瞧了瞧,发现这些人全都是脸色铁青,浑身寒凉如冰,手脚僵硬的跟冰疙瘩似的。
以他的眼力,一时间也没瞧出这些人究竟是着了什么道,按说就算是被阴气入体,也不应该冻成这样才对。
他在查问过数人之后,在附近转了一圈,就独自摸进了村子附近的一大片丘陵里头。
这时候大雪封路,山里头人迹罕至,张桂芳施展身法,踏雪疾行,最后在一处积雪甚深的山岙里找到了一座塔。
这座塔在本地相当有名,存在了很多年,是一座古塔。
不过张桂芳找到这里的时候,这座塔已经是塌了一般,痕迹上看,像是被雷劈的,塔身当时就裂了一大半。
但凡是塔,除了少部分有特殊用场的,都是作为封镇之用。张桂芳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塔被天雷击毁,导致封镇失效。
他将周围掉落的塔身残片清除了一下,就进了塔中勘查。
最后查看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座塔底下居然还有一座塔!
这座塔的结构与地面这座塔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座塔是倒着的,也就是说,塔座在上,塔尖在下,与地面的古塔一正一反。
这种塔的布局,用行内话来说,叫做天地塔。
张桂芳当时好奇心大作,一直摸到了塔底,也就是地塔的塔尖位置。
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墓室。这种在塔底的墓室,是极为稀罕的,就连张桂芳都是头次见到。
这个墓室不大,也就能容得下十数人站立,墓室正中停放着一口玉石棺。
这玉石看着相当粗糙,打造的也不精细,只是略略打磨出了棺材的模样。棺材正上方的天顶上,是一道巨大的符咒,用朱砂写就,其色如血,一直延伸到地面。
张桂芳好奇心大起,上前细看,只见那高大粗犷的玉石棺上雕刻着两个古篆。他在茅山修行多年,对于古篆倒也认得几个,这两字也不太晦涩,却是“寒妇”两字。
张桂芳在外游历多年,又熟读各种古籍经典,却也没不知道这“寒妇”是什么东西。琢磨了一阵,还是决心打开棺材一探究竟。
这封镇玉棺的,用的是十八根玉钉,这又是前所未见的。
另外又有红线捆缚着棺身,打得是七星旋扣,但红线上又挂了数十枚五帝钱,却不知道是什么法门。
张桂芳也不知道这红线是该如何解法,索性取了把刻符用的刻刀,将红绳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