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任哥儿尝尝这京城的片皮鸭子!”两人坐定不过片刻,早有小二哥端着两盘香气四溢的鸭子上来,皮做枣红之色,微透焦香,看的任天白喉头阵阵上下滑动,后面却是跟着一个手执尖刀的厨子,就桌案上一阵刀光飞动,顷刻之间便将两只鸭子片成数盘,等着鸭子片好,小二哥将另外几样小菜也随之送了上来,这才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任哥儿别愣着!”柴正举筷夹起一片鸭肉,又拣了一块鸭皮,放在一张面饼之中,再用几根葱丝,蘸了些酱,用那张薄薄的面饼卷在一起,递给任天白道:“先尝尝这味道,若是两只不够,只管再要!”
“够……够了……”任天白将那一卷面饼带肉塞进嘴里,但觉其中鸭肉软糯,鸭皮脆中带着一丝甜味,再夹杂着葱丝清脆甜辣,跟甜酱搅在一起,满口香气四溢,一抹油汁沿着嘴角滴了下来,赶忙伸手一抹,忽然心里起了几分悲凉,当年自己父亲在世之时,每逢父子相见吃饭之时,也是如此,总是要先夹给自己几口,如今只剩自己孑然一人……想不到今日才又隐约觉察道到一点当日温情,没等那一口鸭肉咽下去,眼里已流下泪来!
“任哥儿不必伤情……”柴正也叹息一声,又卷了一个面饼,递给任天白道:“我跟你父亲虽不过区区数面之缘,可彼此也钦佩的紧,也曾联手办过几个案子,私底下也以兄弟相称,我大你父亲一岁,你若不嫌弃,只管称呼我一声世伯就成!”
“多谢世伯……侄儿明白……”任天白强忍眼泪,双手接过那鸭肉卷儿,放在自己面前,站起身来,伸手拿起酒壶,先给柴正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双手举起酒杯道:“多谢世伯厚待,侄儿先敬世伯一杯!”
“贤侄客气了,坐,坐下说,先吃饱再说!”柴正也是双手举杯,连连招呼任天白坐下,任天白这才看见,柴正双手似乎有些与常人不同,双掌手背倒还看着与常人无异,可掌心之上皮肉紧缩,一直蔓延到胳膊之上,似乎是受了火伤一般!柴正见他瞧着自己双手,也不掩饰,呵呵一笑道:“这也是当年有些大意,宅子失火,落下这个伤来!我听说贤侄已经去过南京了?”
“去过了……”任天白被这一问,顿时有些垂头丧气,摇了摇头道:“世伯今日也看见了,南京我父亲那些旧部,也跟这位刘爷相差不多,我也不怨他们……只是现如今江湖传闻,我爹为了半张藏宝图才惹上杀身之祸,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无非是陈祖义那些旧事罢了!”柴正淡淡一笑,夹了一口菜道:“这么些年,也不曾见谁寻见过陈祖义那些虚无缥缈的宝藏,当年郑公公一战剿灭陈祖义,七大升帆使一死六逃,连那陈祖义藏身的海岛匪穴都付之一炬,那曾见什么宝藏?不过江湖中倒是也有相信的,可但凡说是见过那藏宝图的,大都身死,可见这藏宝图不是什么好物事,你爹何等人物,岂能信这等经不起推敲的传言,此前还有人说的有板有眼,说是你爹曾见过巴蜀刀神最后一面,我也去信CD府问过此事,你爹确乎见过易百里一面,可并非是最后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