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满头大汗，神魂困倦的平天站立门口，一副张开双臂拥抱百万剑的求死滑稽模样。

“师尊，这是什么东西。”平天尴尬的在至尊玩味十足的眼神中收起弑魔，将门把手扔在至尊脚边，问道。

鉴于上一次歼灭群狼，垂垂欲死的时候躺倒被至尊臭骂一顿，他硬撑着没有躺下。

即便他大汗淋漓浑身湿透，仿佛噩梦一场，不但体力耗尽极其疲惫，而且头痛欲裂神魂如同撕裂，比下午与老炼丹师一场斗圣识损耗剧烈百倍。

与形容颓废的平天相反，至尊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朗朗，眼神明亮：“战神惊魂阵！为你准备的辅助修炼之用，怎么样，还行吧？”

至尊捧起炫黑青铜银白金黄四色小旗子得意地挥舞。“本至尊有三件事最为自傲，战力无敌，炼制神兵，阵法通达。这个战神惊魂阵！战神也惊魂。普天之下只有我这个天上无敌，地上无双，超俗绝世的天才人物才能炼制如此神阵。”

前两件事不用说，平天已经见识过了，现在加上第三项阵法，合在一起就是修神通，炼神兵，布神阵，说起来都是为了阴人杀人，或者更好的阴人杀人。

所以说到底，至尊就一项本事，一个追求，一个目的，战胜敌人，或者说杀死敌人。前半辈子如此，后半辈子大概也就这样过了吧。

“阵中的那位……不是无中生有吧？”平天小问完，心翼翼地看着至尊。凭直觉这个问题有可能是至尊的逆鳞，一个不好，挨骂事小挨打都有可能是轻的。

至尊很阳光的笑脸迅速暗淡下去。

他没有像平天预料的那样发怒而是很平静地道：“上界三十三天，仙魔妖佛四方共处，各据八天。那位赢哲乃是三十三天妖界八天之一神龙天的神龙天王，我的死敌。”

最后一句轻描淡写，但平天还是咂摸出来一丝不甘的味道。至尊这次坠落魔天应该赢哲是罪魁祸首，但至尊说他是敌人却不是仇人，看起并没有恨其入骨与其不公戴天之意。

评价一个人有多少实力，就看看他又什么样的敌人，作为至尊的敌人，那位赢哲应该不是善茬。但如果三十三天皆有天王，像赢哲那样的人物岂不是至少有三十三个，那么至尊还是自己吹嘘的那样天上地下，神通无敌吗？

对天界的好奇让平天冒险再问一句：“那位赢哲是妖，最厉害的妖？”

“他不是妖，他是人类修士，与龙有缘才成为神龙天王。”对“最厉害”三个字异常敏感的至尊瞬间变脸，狠瞪平天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泥里刨食的土狗关心扶摇直上的神龙，不是吃饱撑的吗？”

那个数字似乎也有点出入，平天厚着脸皮斗胆再问一句：“师尊，仙魔妖佛四方各据八天，四八三十二，还有一天是……”

“天外天，传说中的天域，诸神栖隐之神域。好好修炼，飞升通天，一切自会见分晓。”至尊及其不耐烦地哼唧一句。

平天敢怒不敢言，很快又把话题转回阵法中，换了一副贬低的口气讨好至尊道：“阵中的那位没用的天王，就懂九剑吗？九剑之后就玩完了？”他缓过一口气，尝试向前迈出一步，却牵动神魂剧痛，瞬间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他懂多少，有多大的能耐，由我说了算。”这句坏话果然很合至尊的胃口，他显摆一下手中的阵盘，“要想修炼更多神通需要在这个阵盘之上，祭炼更多功法神通，也需要更多的邪玉，前几天收集那点的邪玉，只够炼制一套阵法和一套真魔九剑之用。”

“所以九剑到头，阵法自动解除？”

“呸！大阵停止是因为魔晶耗尽。”至尊将圆形阵盘翻转，魔气耗尽化的魔石齑粉堆成一个白色小堆。“碰巧九剑演练完毕，算你走运。”

已经接近七月底，玄月如钩，高悬空中将如水的月光洒在冷冽白雪之上。

天色已晚，耐心耗尽的至尊已经不想再陪着继续折腾这些三脚猫的神通，跟平天交代几句战神惊魂阵的用法就摆出一副恹恹欲睡的表情。

平天识趣地将至尊抱回床上，收拾阵眼阵盘和四色阵旗，自己也钻进温暖的被窝。

但这是一个命中注定让许多人失眠的夜晚。

平天已经能够御剑，日行千里的速度虽然仍然很慢，但也意味着如果他可以在七天之内赶往魔雪城，手上的两张百里符和三十多张十里符，也可以帮他将距离缩短五百里，还有将近三十天的时间，没有必要风风火火急着赶路。

他心情难平的在追忆那神乎其技的所谓的真魔九剑，研习消化之后就是属于他的弑魔九式……

平天想来想去，边领悟边在被窝里偷着乐，彻夜未眠。

至尊回想平天竟然一口气撑完真魔九剑。作为世间强者上山擒老虎下海摸蛟龙都属能力之内，依照平天现魔者上境这个境界能够挨上三剑已经是极限，但他挑战到第九剑，差一点就大圆满。

这似乎比他当年要强那么一点，或者不止一点点……那么通天之路的时间就可以大大缩短了，可是通天之后，这个妖孽怎么办呢，过河拆桥……兔死狗烹……这些事情经常干，大不了再干一回。

两条会说话的假腿而已，待本至尊重上三十三天寻回那一对断腿……

至尊在患得患失之中辗转反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