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他一个管家难道现在要往阴谋论里想吗?
“沈叔,当时我母亲与我父亲是因什么事吵了起来?”在他的记忆中,他母亲是极少动怒的,吵架这种事情她更不屑,她冷脸走开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吵的话,除非是让她十分生气的事情。
而能让她十分生气的事情,这世上的并不多,他,算是一个,另一个就是沈家的继承问题,但追根究底,也是因为他。
沈管家努力回想,但是不奈沈家的隔音设备很好,要不是当时沈夫人恼急,气匆匆地打开房门,估计都没有人知道他们吵架。
所以,沈管家只得摇头,“大少爷,当时我没有听到,这事,你要不要问问夫人?”
不会有人比沈夫人自己更清楚当时的情况了。
沈夜南嗯了一声,“那你就说你知道的。”
沈管家便说了出来,“夫人跟老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继承的事吵了起来,当时我就听到老爷一声,‘你以为你儿子就一定能继承?’这样的话,然后夫人当时已经打开了房门,很生气的准备离开,忽然房间传来了瓷器的破碎声,夫人头也没回。我在夫人离去一会,想着上去收拾残局,然后就发现老爷倒在了地上……”
沈管家将当时的情景一五一十地告诉沈夜南,“事情就是这样了,大少爷。”
沈夜南点头,“还有没有别的遗漏?”
“……没有了。”沈管家想了很久实在是想不出别的遗漏了,这会要不是沈夜南这样问,他都快忘记当时所发生的事了。
毕竟已经是三年前的事。
而且,所有人都认为老爷的中风是意外啊,医生早就跟他说过切忌动怒的,白凤书当时也一直留在沈家二十四小时待命的那种。
“当时没有查出什么吗?”沈夜南又问。
“没有,医生查的结果是老爷怒气攻心所致。”然后之后剩下的事情,沈夜南都知道了。
“嗯,你先出去吧。”书房内恢复安静,沈夜南手轻轻地敲在桌沿,他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一个习惯。安静的书房轻轻的叩声回响在耳边,他深思着。
真的是意外?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像意外,时间上太巧合了,而且当时就发生在他回A市时,他根本来不及赶回来。
明明之前出院时,医生说已经好了很多,可是,也的确是说过要减少动怒的时间,真的是母亲把父亲气着了?
不可能,当时父亲已经让他提早回来,就是有着让他接手沈家的意思。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沈夜南觉得他父亲的确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至于沈夜岩和沈夜珉,一个是大儿子,一个是小儿子,但共通点是……私生。以父亲的性格,私生子女他是不可能给他们继承沈家的。
也就是说,沈家继承人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而他宠沈夜珉,大概就是想沈夜珉与沈夜岩两兄弟互相牵制吧,也是预防私生子联手来对付他这个正统继承人。
沈夜南觉得越想越有阴谋,父亲……难道一直都在算计他的私生子们吗?
想到什么,他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地走出书房,喊道,“沈叔,让人备车。”他要去趟医院。
沈海棠被他的大声吓了一跳,捧着个雪糕出来,“夜澜哥,大半夜的你还要出去啊?”
沈夜南没有回答她这话,只是说,“你在这里陪着萱萱,我去趟医院。”
他已经有了不好的直觉。
是不是父亲算计了沈夜岩他们,然后沈夜岩知道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父亲死了,他们最多分份私生子的一分遗产。
可是父亲要是昏迷,而且强撑这么多年……他们就可以打着父亲本来要改遗嘱的旗子,然后光明正大的与他争。
而现在看来,这三年来,沈夜岩和沈夜珉不正是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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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十分的安静,VIP房里更是静得没有一丝声响,门外是保镖,一只蚊子都不会被放进去。
沈夜南了病房,白凤书已经接到他的电话,从家里往这边赶。
真的是意外吗?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如果真的是沈夜岩人为,那么,他几乎是丧心病狂了吧?!!
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沈夜岩急得下这样的狠心。
沈夜南在心底里劝说自己先不要急于下定论,也许,真的只是意外……
G上的人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就只是睡着一般,若不是身上插——着仪器,沈万千此时真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每天都会有特护为他翻转身子,按摩,以免这样下去身体萎缩长褥疮。
沈夜南拉了凳子在G坐着,看着沈万千。
对于这个父亲,他小时的记忆是严厉。
还记得六岁那年,沈万千拉着他的手走入古堡,告诉他,“夜澜,以后这些都是你要守护的。沈家就跟古堡一样,外表华丽炫眼,内里却是弯弯道道太多,一不小心,你还会迷路。但是,你要记得,五彩的玻璃窗花是漂亮的,它能在黑暗的时候透入一道光进来为你照路。”
沈夜南小时候并不懂这些话。
长大一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他的父亲流连在外,花心****,母亲的无视。
他父亲跟他说过,“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但,这个工具也不能随便挑。”
他并不苟合这话,他当时还反驳了他父亲说,“我要娶我爱的另一半。”
当时沈万千笑了,哈哈大笑,“那你懂什么叫爱吗?”
沈夜南的回答时,“爱,就是愿意什么都给她。”
“原来我家儿子还是个情痴种,不过等你长大就知道什么叫爱,男人有钱有势,女人都会爱你的。”他说。
其实不是这样,女人分两种,拜金的,拜感情的。
拜金的,你给她物质她便会‘爱你’。
但,很多是拜感情的,没有钱,她却依然爱你,她要的不过是同等的爱。同等的在乎。
而多少人以忙碌的借口忽视这样的女人,最后女人离开却还讽刺说是自己没钱女人才离开。
沈夜南觉得自己完全不用考虑到这些,他从不缺什么,他的出生就注定了他拥有一切,物质也好,感情也好,他都可以给到佟萱。
如果哪天他不能给了,那……应该就是他的生命到尽头了。
他看着眼前的父亲,他人生的很多课程是父亲给他上的。
虽然他更多的时候是不认同父亲的观点,但,也因为父亲的观点他才会让自己去更加深思相反的那一面。
“父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G上的人当然不会回答他,甚至心电图线也没有特别的起伏。
“是沈夜岩他们下的手吗?我不相信这是意外。”三年了,他才突然将这事想起来并不怎么巧合。
因为三年前,他还不知道沈夜岩在德国投资了医药公司。
白凤书站在病房外,打电话给沈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