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老友陷入绝境,站在墙顶的老观主一身道袍无风自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刘郝此刻在心里头也是陷入了两难境地,早在宋玉尘到这流云观之前,温用亭便与他交代了,如果魂冢的人一旦找了上来,他刘郝不要出手,免得招来朝廷那边的嫌隙。
刘郝心里清楚,当今天子是尊道不假,但这魂冢是王朝禁忌机构,是天子的私兵和心腹,与之对抗的话,很难会有好的下场。
本来他是规劝温用亭躲在道观之中的,这样的话,即便是魂冢的人,也不能过于胡来,若是魂冢真的硬闯进来,他刘郝也有个出手相帮的理由。
但温用亭是什么脾气,怎么可能因为自己而让整座流云观陷入危机之中。
对于老观主刘郝而言,他自己一个老道士自然不用怕,但他的身后是流云观,虽然不是大门派,但毕竟传承了六百多年了,经历了那么的风风雨雨,她刘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香火在自己的手中断掉了。
现如今,他方便做的,也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在一旁压阵,若是老友真的遇到了致命的危险,他再出手相助。
一身书生装束的宋玉尘单手负后,捏着一把折扇,仍旧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并不担心温老先生的安危。
以柳封元为首,另外两位魂冢地级高手从旁干扰,再加上场外王龙焕蛰伏一旁,这样的阵仗,恐怕你是半步地仙境,也绝对讨不得好。
然而,对于这一次看起来似乎必中的致命一击,柳封元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该有的笃定,反倒是神情凝重的异常。
与这个温姓贼子打了十多次的交道,类似这样的情况不止出现过三次,但最后的结果往往就是落空,让对方给再次逃脱。
再者,柳封元的担忧不是多余的,毕竟他自己早上的时候左肩头还受了贯穿伤,虽然敷了宫廷御用的伤药,但想要短短一天的时间就彻底恢复,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忍着钻心的剧痛,这一次柳封元将剑尖锁定准了温老贼的后心,务必要一击毙命。
眼看剑尖就只距离温老贼的后心只有不到五寸的距离,只要再往前递送一下,就可以结束这三个月以来艰辛追杀生涯。
然而,下一刻柳封元脸色骤变。
在场的只要是修炼过内力的,这一刻都可以明确的感受到周身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得沉重了起来。
那种沉重压在人每一个人的身上,感觉就好像是老天伸出一只无形的大手掌,落在了所有人的头顶上,虽然看不见,但那
种压迫感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
从外面看进来,只见这孤野道士身穿的无门无派道袍突然膨胀成球,同时他脚下所站立的坚硬无比的石板地面倏然龟裂开来,且以他所站的地方为中心,不断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向四周蔓延,进而形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场外,宋玉尘心中一凛,“天地之力!与之前在江边感受到的一模一样。”
当年他还是孟长明的时候,他若是说自己博采众长第二,恐怕就没有人敢自称第一,江湖上各门各派的顶尖绝学虽然不一定会,但大抵知道其中的精髓奥妙,即便是儒释道三教中的道、释两家,他也多少有些触及,其中又要对道家的了解更多一些,但唯独对儒家最是陌生,甚至可以说几乎不了解。
可笑的是,他自己当年最要好的兄弟苏文浩就是活生生的儒圣,遗憾的是,这个书呆子刚入圣就再入轮回了,所以孟长明也没有机会切磋认识。
都说儒生能够以书生意气换取天地之力,从而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眼前的这位亦儒亦道的孤野道士,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恐怖程度,但也可以窥得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