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可不符合当下的制度,没有人这么玩过。
他们也不认为商税可以弥补农税来到来的空缺,大多数大臣,都是不看好的。但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毕竟他们是希望在国家财政极其空虚的情况下,推行仁政,这二者在当下其实矛盾的,减免农税,不只能从别的地方找补,商税好像又是唯一的选择。
故此他们纵使不好看姬定的策略,也只能表示支持,
先看你怎么玩。
会议结束之后,姬定便往后宫走去,如今他就住在宫里,他与姬舒的关系,已经是濮阳公开的秘密,但也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话题,不管是儒生,还是墨者,都没有对此发表过任何议论。
这男未娶,女未嫁,住在一起不很正常吗?
相反有许多人视他们二人为神仙眷侣,实在是太般配了。
对于大臣而言,公主嫁给楚相,对于国家利益也有好处啊!
“先生!”
法克突然走了过来。
姬定道:“情况怎么样?”
法克道:“一切都很顺利,坤大管家派来的盐商已经与田修搭上关系,而在洛邑那边,我们的人也与赵国贵族牵上线,等到政令颁布之后,我们的人将会他们联合买下郑国大部分盐和铁。”
说到这里,他稍微顿了下,道:“以我们的实力,其实全部买下也不成问题。”
姬定笑道:“作为一个统治者,是最不希望见到一家独大的情况,多一个人,我就多一个选择,多一个选择,就多一份安全。”
盐铁至关重要,姬定怎么可能完全交给别人,他早就吩咐法克去洛邑找人过来收购,等于就是左手倒右手,只不过在倒的过程中,他又将赵国、齐国、魏国的贵族拉进来一块分蛋糕。
这跟他在洛邑玩得招数差不多,如今纸张的生产商都是洛邑商人,但是承销商,全都是各国贵族,如今韩国重臣,都涉及其中,包括相邦公仲侈,公仲侈从洛邑分得的利益,已经高于他平时一年所得。
法克点点头,又道:“还有,大王捎了一封信过来,让先生抽空回去看看。”
姬定道:“你回封信告诉父王,就说我正在努力生孩子,暂时没空。”
“……!”
来到公主的寝宫,虽然姬舒没有参与会议,但她也没有闲着,坐在火炉旁,全神贯注地看阅读姬定写给她的一些资料。
“怎么样?”
见到姬定回来了,姬舒立刻问道。
姬定在姬舒身旁坐下,笑道:“还能怎么样,他们可没能力给我第二个选择。”
姬舒点点头,稍显沮丧道:“我也不能。”
姬定愣了一下,好奇道:“怎么?哪里没看懂吗?”
姬舒幽幽道:“也不是没看懂,看是看懂了,但是……但是你这商人制度太过复杂,执行起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啊!”
“复杂就对了。”姬定笑着点点头。
姬舒好奇地看着姬定。
姬定笑道:“世上还有比世袭更加简单、直白的制度吗?会生孩子就行,是对男女就能操作,在这种情况下,聪明人并不占任何便宜,唯有在复杂的制度下,我们的优势才会发挥出来。”
姬舒红着脸道:“我可没有你聪明。”
姬定呵呵道:“任何与我走得近的人都会这么想,没有我聪明,这是很正常的事,也不代表愚蠢。”
姬舒稍稍瞥了眼姬定,心里窝火啊!
竟然反驳不了。
毕竟她一直尊敬的恩师,如今都还窝在屋里,做着姬定就给他的数学题。
姬定又道:“我教你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很快你就能够运用自如。”
姬舒忙问道:“什么办法?”
姬定道:“先忘记国君的身份,以商人的身份来思考这事,看看如何从国君手中将权力夺过去。”
姬舒听得一怔,似乎领悟了什么,“商人的身份?”
“是的!”
姬定点头道:“以国君的角度来看,这制度的确很复杂,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国君不再一言九鼎,凡事都得平衡各方利益,这自然会令你觉得很复杂。但若以商人的角度来看,就简单多了,就是利益,夺去权力也是要确保的利益安全。
其他人以后也会这么想,你如今想明白之后,你就会知道他们到时是怎么想的,如此一来,这看似复杂的制度,将会尽在你的掌握之中。”
姬舒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姬定笑道:“那就开始了。”
接下来,姬定以姬舒的名义,颁布了一系列政令。
其中第一条就是废除没收财产制度,确定在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都不能没收他人合法所得的财物,即便官员违法,只能将他本人绳之以法,而他的家人和财物,都不能动。
违法所得,还是要追回来,同时给予非常完善的罚款制度。
简单来说,就是确保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只要走商业发展的道路,必须要保证这一点,你一句话我就倾家荡产,那谁还敢发财?那么贵族就占有绝对优势,他们天生就拥有权力保护自己的财产。
接下来,就是出售国营产业,但凡需要财政支出的,一律出售,姬舒是率先垂范,她将宫里的一些制造部门,统统都给解散,只是保留她自己的一些下人,比如说厨师、裁缝。
接下来就是救济法案。
所有的贵族,都必须将空置的房屋借给朝廷,以供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同时还是出钱购买农具、种子,发放给乡民。
再度保证农税三十税一。
又对外招商,兴建交易大市场。
殷顺且他们颁布这一系列法令的时候,寒冬之际,依旧是大汗淋漓,这就不像似一个穷人所为,哪来的钱啊!
然而,待这政令颁布之后,牙刷、牙粉作坊,立刻赶去招人。
几日就内就扫光了所有的年轻人,不管男女,下至十三四岁,上至三十来岁的妇人,统统不放过。
并且又与一些乡村签订原料的购买契约。
招这么多人?
又是要造反?
不对呀!
牙刷牙粉的主人不就是我们公主吗?
没道理造自己的反啊!
这一下许多人都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公主早就想好的,他那边招人就顺便解决了难民的问题。
只是这人数忒多了一点,从来没有哪个商人招这么多人,洛邑的造纸作坊虽然大,但那是国营作坊,而且是全民性质的,
其他商人一瞅这情况,再结合最近风声,朝廷准备支持商业发展,也就是说,这是真的。
故此许多商人也想扩大自己的买卖。
但是毫无头绪!
怎么扩大?
毕竟牙粉这玩意,实在是太变态,卖到哪个国家就能够买一个好价钱,运费往里面加就是了。
最先跟随姬定的,就是濮阳的酒舍。
如果各国经常来这里开会,那么来往贵族、官员势必会与日俱增,这些人可都是有消费能力的,酒舍他们必去的地方。
酒舍开始扩招,酒舍可是离不开酒的,许多贵族开始准备大规模酿酒。
许多商人也醒悟过来,咱们没有必要像姬定一样,非得生产货物,再将货物卖出去,这人多了,照样能够赚钱。
濮阳绝大多数商人开始围绕着娱乐行业下功夫。
粮食和盐的利益就是肉眼可见了。
而这两者刚刚减税,利益同时又增加,利润空间就来了,许多商人都表示对于盐池感兴趣,而朝廷给予的办法,就是价高者得。
许多贵族都盯上了那些荒地,姬定并没有说一定要给予农民土地,大家都可以申请开垦,反正就近优先,贵族同样也可以,反正你申请,我就给你地契,你拿着地契你就得交税。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一时间,濮阳的商业氛围是相当农业,虽然还只是停留在交谈的阶段。
商业是最容易的发展,不需要劝,自古只有劝农桑,但是并没有劝工商,有利可图,人自然就去了。
殷顺且他们都傻了,发生了什么,这……这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