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龙没有说话，很快给胡灵太后换了一身衣服，看着自己异样的打扮，慢慢消失在新的长衫之中，胡灵太后好像重新找回了安全感，但心依然在悸动着。

但是她没时间去考虑了，因为子龙已经带她来到了孝明帝的书房前，这里是孝明帝最不喜欢来的地方之一，子龙为什么会笃定孝明帝最不可能在的一个地方呢？

带着疑惑，由子龙引着，进了书房，穿过书房，走过了一间又一间的隔断，胡灵太后感觉这样的情景非常熟悉，她甚至想习惯性的拉住子龙的手走下去。

因为这和他们进自己寝宫的情景太相似了，不一样的只是地点，只是距离，这里的距离更幽深一点。

然而，胡灵太后不能拉子龙的手，因为在密室外，她还是太后，子龙还只是个降将而已，他们不能明目张胆地亲密，明火执仗的撩拨彼此的情~欲。

终于，在孝明帝书房最里间的一架书格前，子龙停下了脚步，看着在书格上插着的那只屁股朝天的木鸟，子龙笑了。

轻轻扭动着木鸟，一阵震颤夹杂着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声响都让胡灵太后心头一颤，不是因为相同的密室，不是因为子龙的熟练，而是因为孝明帝的隐瞒。

儿子是成熟了吗？还是一直和自己这个母后隔着一层心？胡灵太后不愿去多想，也顾不上多想，孝明帝小小的暗格，已经完全展现在了她面前。

那个倔强的孩子，正像个小大人一样，杵着胳膊支着额头，没有泪水，没有反应，甚至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胡灵太后会跟子龙一块儿到这里来。

而他身边，站着的是一脸愧疚的元怿。

“太后，子龙，你们还是先走吧，我好不容易才安抚好皇上，你们给他点儿时间，他会明白的！”

元怿好像十分自责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破绽，子龙甚至都很愿意相信，他真的是一不小心，才带孝明帝撞破了自己和胡灵太后的秘密约会。

可惜，子龙已经识破了一切，只不过现在他不想理会而已，时间应给留给那对母子，也许子龙也应该说些什么。

胡灵太后看到孝明帝的时候，就已经泪流满面了，自从宣武帝驾崩之后，他就只能和孝明帝两个人相依为命，儿子就是她的命。

可是如今孝明帝的表现，让她恐惧了，好像这条命在慢慢抽离自己的身体，让她失去了某些支撑自己的东西。

慢慢走到孝明帝身边，缓缓坐下，轻轻将手挎上了孝明帝支着头的胳膊上，尽量让语气显得不那么慌乱，哽咽道：“诩儿，娘……”

胡灵太后还没说完，孝明帝就抬起了头，脸上的神情，让胡灵太后一惊，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意识。

那张脸满是扭曲，疼痛的扭曲，可是眼睛中闪过的光芒，却是那么的冰冷，陌生的冰冷，脸颊上扯出生硬的线条，咬着牙根问道：“子龙参录事，你可知她是谁？”

子龙此时也很头疼，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孝明帝解释，或许从头到尾，都是胡灵太后对他主动的表达，可是将这个事实说出来，反而更会让孝明帝心灰意冷恼羞成怒。

但是，告诉孝明帝这一切都是自己痴心妄想，不择手段，恐怕不用等到孝明帝恼羞成怒，自己就要化为靡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