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难听一些,就是回乡度过最后的日子,根本就没有在离京前那些同僚们所言,身体转好后,京城再见之类的话。
看到仆役带着王长禾飞奔着进来,杨俊民这才开口:“有得治吗?”
王长禾沉默了,这个回答太难了,让他怎么讲呀。
杨俊民一摆手自己的四弟杨俊卿把御医的医案拿了出来,递到了王长禾面前。王长禾只看到上面御医院三个字,就明白了。这是一种态度,在告诉自己他们明白老先生的身体状况,所以让他尽管说。
没接医案,倒让杨家兄弟有些意外。
“两位大人,此病无解。只能作到缓解,如果保养的好,再加上饮食的禁忌,有人再活十年,有人再活二十年。但经不起意外,经不起大喜大悲。”
王长禾的资料两兄弟都能倒背了,只当是王长禾从自己爷爷那里,就是自己父亲的养父,那位郎中那里得到什么方子,又在医术上在自己父亲身上学了那么一点。
“如何缓解?”杨俊民的声音之中已经有一些激动了。
王长禾这才将自己的包袱拿了出来,同时说道:“这些柿叶,用特殊的方法处理过,可软化血管,当茶泡着喝能让人舒服些。但要长久,就需要真正的药茶了。”
杨俊卿只是拍了拍手,当下有人捧着托盘,上面有纸笔。
“最好的东西,就我所知道,就是昆仑山北,雪线之上。一定要在雪线之上。”王长禾强调了一句后解释:“雪线以上的冰峰峭崖中,采昆仑之灵气,集天地之精华,耐酷寒之磨砺,经冰雪之纯化。冰川雪菊!”
这东西放在后世的现代,可以人工种植。
但这个时代,雪线之上当真是玩命的差事,就是当地人都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但在杨俊卿眼中,这不是问题。
问清了那雪菊的样子,特点,采摘时的禁忌,保存的方法等等。杨俊卿当下就问了:“兄长,你认为如何?”
“去办!”杨俊民心中,为父亲的生命问题,银子不是麻烦,重金之下肯定可以得到。
“第二种,效果不如这个。用杜仲嫩叶,加七叶参须(绞股蓝),加山楂。以十六六的比例,泡出浓汤,连喝三天就见效,连喝三十天重症亦可下地走路。但饮食禁忌必须遵守,以盐为例,每日食用总量,不得超过六分之一两。”
王长禾一边说着,一边把饮食的禁忌写下来,这些对于他来说,太容易了。
前世在作秘书的时候,自己就要照顾领导的起居饮食,许多富贵病的饮食禁忌非常的了解,包括一些食疗的方子。
第二个方子对于杨家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杜仲早就在药典上有名,七叶参也是药材,山楂干什么的药房就有。
为了要更好的质量,这边还派了快马去周边几个州府的大药房采购。
杨俊民继续问:“眼下,可以救急的法子?”
“我提一个办法,请郎中再参详一下。此时,以丹参汤服下,再配上轻度利尿与让人镇定的方剂,可救急。但这病治不了。”
郎中听完,又进屋诊了脉,认为这个建议可以用。
杨家倒是厚道,派了一个小书童照顾王长禾,还借了几本书给他读。并且安排人把王安与雀儿也接了过来,并且准备的热饭。
侧院屋内,王长禾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他非常清楚这是自己一次天大的机会。就算自己不是那种投机主义者,但可以看得出那位中年人绝对是大官,而那位老先生也不会是普通人,不求别的,只求可以指点自己八股文。
当然,如果能让自己离开这里,更好。
其余的,王长禾不敢求,人太贪心了,可能什么也不得不到。
这也是昨夜王长禾自己反思之后的结果。
当天傍晚,在丹参的作用下杨博已经清醒,喝了王长禾的杜仲七叶参茶,感觉清爽多了。至少没有平日里总是头沉的感觉。
“父亲大人,依那王长禾所言,刚开花时的杜仲嫩叶才是上品,儿已经吩咐人去办了。还有那冰川雪菊,四弟也去安排,重赏之下必然可以采得。倒是这王长禾,父亲大人如何主意,儿也好有个安排。”
杨博缓缓的将茶杯放下:“先不要管他,为父心中已有安排。”
“是,父亲!”杨俊民低声回答着。
“给府里人说一样,他那个方子不要外传。或许是什么家传古方也说不定,也不要提什么赏赐之类的,他的身世我或许猜得到。所以,容为父再斟酌一二。你去代为父修书两封,派人送出去。”
杨博示意杨俊民靠近,然后低声吩咐了几句,杨俊民抬起头之后却是一脸的惊讶。可再看父亲的神情,显然这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