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接着说:“就算你我真的是父女,这么多年没见,也没什么感情,一时间要我们亲如一家也是很难,所以不要强求好吧。还有,你们的族谱那也没有我的名字吧,是不是也应该郑重其事地记上我的名字。既然你是一国之君,家事等同于国事,要认我这个女儿是不是也应该和大臣们沟通一下。不能随随便便找一个地方把我一塞就算认回女儿吧?……”
“何来……”孟宁看王钧脸色已经有些不自然,急忙出声制止。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都是怎么琢磨出来的,居然跑到这里跟皇上谈条件了!
何来瞥他一眼说道:“我还没有说完,我这个女儿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我的母亲是谁,是不是也该有个说法。听说这其中还有些麻烦,怎么安排是不是要同鹰族商谈一番?”
眼看王钧神色越发复杂,何来微微一笑说道:“如果这一切陛下都没有考虑好,那么认女儿这件事,不急在一时。”
她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的把话说完,大殿上又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之后,王钧笑了一声:“好,你说的这些朕都考虑过。你母亲鹰宓自与朕携手那一刻便是自绝与家门,朕在族谱上记录下你二人的名字,无需向鹰族交代什么。朕亦会昭告天下,失散多年的女儿找了回来。朕的其他女儿年岁都比你小,你便是朕的大公主,其他公主排位依次顺延。”
这是可以有个正儿八经的身份了,何来眼珠一转又道:“我母亲是个什么身份,与你算结发夫妻还是……”
聘则为妻,奔则为妾。
王钧……
真难缠!
孟宁脸都要白了,拉扯着她的衣角道:“何来,你是公主,争那些无益!”
她若是个男子,嫡长的身份是夺位很大助力,公主大都依赖君王宠爱度日,名分倒还不算最重要,尤其何来“野生”长大的,谁不知道呢。
何来不理会孟宁,静静的看着王钧,等他给自己一个答复。即便,她心里早已有了模糊的方向。
王钧思虑片刻,说实话他原本没想过这些的,一个山匪养大的野丫头,泼天的富贵压下来,还能留下几分神智考虑这么多,怕早就趴的五体投地赶着认爹了,这个丫头,哪来这么多穷讲究?
但她问了,不能不答。此时王钧有些改主意了。他神色黯然,声音越发低沉。
“朕暂时不能如你的愿,你愿意等朕几年吗?待万事俱备,朕定不负昔日情意!”
何来:拖?老狐狸!
不过没有一口拒绝,就是她还有哄的价值。
见她没什么反应,王钧又道:“今日你在比试中连胜两场,朕知道,这是你送给朕的脸面,朕必不负你的心意。既然中州试是你选定的方式,朕就在今日在天武殿让天下人认识你如何?”
何来: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好啊,父皇。”
王钧站起来走过去,伸出一只手。何来顺从的把自己的手交给他。父女二人就这么手拉手走出寝殿,走向灯火更为辉煌的天武殿。
孟宁跟在二人身后,换上宫装的何来在这一刻恍若拢上层层光晕,叫他眼前有些许模糊。
他急忙跟上二人脚步,心里七上八下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