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行吧?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赌的。容家能罢休?”
她们这样说的时候,很多人的关注点已经在容家那两位身上了。
皇宫之中是有一个小型医务室的,康妮·威登被直接抬了过去,但诺曼·威登并没有立刻走,而是看向楚涵。
“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这个说法就太搞笑了,但诺曼也不是第一次替康妮收拾烂摊子。什么输了就离开加国永远不回来这种事,身为威登家族家主“唯一”的女儿,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连皇室都不会将这种孩子打赌的事当真还真去认真裁决。
诺曼的意思就是你看看,想要什么,我满足你一个愿望,赌注什么的就一笔勾销。
楚涵瞪大了眼,露出惊喜表情:“我以为她离开加国就行了,原来还要给我好处啊,威登家族真大方!”
“噗——”人群中有人一个没憋住笑出了声。
这个楚涵太会搞事了,她这是故意的吧。
换着谁都会心梗的吧?
突然就有人好奇此刻诺曼·威登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我的意思是,康妮离开加国是不可能的。你们孩子之间的赌注可以用其他东西来换?”
楚涵认真想了想:“那就用她的命来换吧,我一点不介意!”
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有人惶恐了,他们看着楚涵的脸,从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他们看不到一丝玩笑,也看不到一丝愤怒,而是一种沉毅冷漠。
没得到诺曼·威登的回答,很快这种沉毅变成一个勾魂摄魄的微笑:“威登爵士忘记了吗?你,欠我一条人命!我可以与威登家任何人交好,但独独你不行!所以,此刻,你没有任何资格站在我面前谈条件!”
这话是笑着说的,却表达了一个谁都无法撼动的立场。
那一刻,诺曼·威登竟然觉得平静已经的心湖抽动了一下,那潭死水仿佛要活过来。
楚涵似乎一点不在意他会怎么想,继续说道:“再则,这场挑战是康妮·威登她主动提出来的,她的目的想必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她还与她的小伙伴们耍了个伎俩,只不过最后吃苦头的是她自己……”
那个帮康妮扔珍珠的“小伙伴”默默地将自己藏到人群背后去,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感觉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头一回她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既然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者,那你们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获得我的谅解与退让?”
“而你们威登家觉得我该退让,是因为我是东方人,还是因为容家非本地贵族?”楚涵不痛不痒地又丢给诺曼·威登一个眼神,之后微微抬了抬下巴,用大义结束了这次争论。
“我想你们西方人如此崇尚自由平等,那也该给这场赌注一个自由平等!”
“至于那个人要不要履行,那就是威登家族自己的荣誉与操守决定的了,我不会干预!”
说完这些,楚涵又送给诺曼·威登一个微笑:“威登爵士可还满意这个结果?”
楚涵一句不干预,在年轻人看来,这是她的示弱,但在老狐狸们看来,这个小家伙很有分寸,轻轻松松几句话,不仅将舆论与道德留在了自己这边,还将那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威登家自己。
干预,这本身就不可能。
容家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个赌注跟威登家开战,而皇室在这件事上也只会和稀泥,她若真的坚持,那相当于在与整个加国的固有制度作对。
所以,她选择不干预,让威登家自己决定康妮·威登的去留,或者赌上自己家族的名誉和信用去包庇袒护一个屡屡为威登家蒙羞的毒瘤?
而楚涵最绝的是,她公开表明,她可以跟威登家做朋友,但绝对不会原谅诺曼·威登。
如果她这句话代表容家,代表顾家,甚至A国的一些力量,那对威登家而言就相当值得考量了。
每个家族都有势力分化,威登家也是如此。她就像是故意在威登家内部丢下了一颗炸弹,随时都会引爆,炸得威登家分崩离析。
说完这些,楚涵按照宫廷礼仪,微微一礼,潇洒退场。
诺曼·威登看着她的背影,这才拿下面具。
很令人意外,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羞辱,而是一种很复杂深刻的情绪,连他的老朋友都有些看不懂了。
她的孩子,本当是如此:光彩夺目,骄傲难驯,坚守自己的原则底线,谁都不能撼动她一分!
就如当年在她成年礼时,他第一次见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