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还在愤怒地看着我:“你怎么还不走?”
我摇头:“你闻闻,什么味道?不对,不对。”
突然间,我寒毛竖了起来,一个激灵,就发足朝对面的一栋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喊:“快来人,失火了,失火了,打119。”
“啊,火灾。”背后传来众人惊恐的叫声。
是的,刚才我嗅到气味是焦糊味,这味道我实在太熟悉了。
我们这里是南方,没有暖气的。一到冬天,湿冷的滋味非常难熬,屋里比屋外还冷。老人们年纪大,血气不足,就经受不住。
后来,有人偷偷买了电热毯带回房间,整夜开。
又为了贪便宜,买的是五十一床的三无产品。五十,只怕还不够成本吧,结果出事了。
烧到半夜,就把被子点着了。
好在老人没事,不幸中的万幸。
下来之后,汲取了教训,我进行了一次大检查,把所有的电热毯都没收了,折合成钱赔给了他们。又下令以后谁都不许带取暖器进院,若有违反,直接开除,送回家去。
当然,问题还是要解决的。经过申请,我让人给所有老人居住的楼房加了保温隔热材料。
这事我想想都后怕,印象极为深刻,后来甚至还做过噩梦,梦见大火了烧了养老院,烧死了不少人。
所以,对于烟味我极度敏感。
刚才一闻到味道,我就知道出了事。
还好失火的房间不高,就在二楼。
跑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咳嗽声,已经有烟蹿了出来。
一推,门锁上了。
“老陆,陆永孝,你在干什么,你开门呀,开门呀!”陈佳也跑了上来,见开不了门,急都哭出声来:“钥匙,钥匙放什么地方,快去拿来。”
“来不及了,让开!”我被她挡在身前,急得哇哇叫。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推了她一把。
陈佳娇呼一声,摔倒在地。
我也顾不得扶她,后退几步,一个加速前冲,蓬一声就踹开了房门。
却见,屋中全是白烟,好在没有起火,一个老头正趴在地上不住咳嗽,咳得眼泪鼻涕长流。
我也不废话,扛起那个叫陆永孝的老头就出了屋。
刚出来,迎面就被人泼了一杯茶水。
定睛看去,却是办公室那个小姑娘。
我气道:“你在干什么?”
小姑娘:“我我我,我在灭火。”
我气得发出一声怒吼:“就算要灭火,你好歹端一盆水泼过来,用一杯茶算什么,杯水车薪这个成语你学过吗?”
“我我我,我这不是急了吗……再说,一大盆水我也端不起……哇,不许骂人……”小姑娘放声大哭。
她在顾,陈佳也在哭,我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什么单位啊,一群小姑娘过家家?难怪要赔本,她们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瞎了眼请了这个管理团队。
……
我叫顾闯,顾此失彼的顾,一头闯进麻烦窝的闯。
我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未婚,曾经有过女朋友,可现在女朋友失踪了。
眼前是健福院两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特别是陈佳又是那么楚楚可怜。换任何一个正常男性,必然要生起怜香惜玉之心。
这可是未婚男青年求之不得的时刻。
但是对我来说。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她们聒噪。
一场火烧掉了我拂袖而去的念头。
陈佳明显被吓住了,剩余的这一摊子事如何收尾就落到我的肩膀上。
不片刻,119消防车来了,我得上去给他们解释说火已经被扑灭了,谢谢武警官兵,谢谢救火英雄们。
另外,大家都吸进去烟,须防备有人呼吸道灼伤,又打了卫生院的电话,请他们派救护车过来,接上大家去医院检查身体。
累得半死在搞妥一切,立在卫生院走廊上,看着还在抹泪的两个姑娘,我没好气地说:“行了,哭哭就得了。”
今天什么日子,出门的时候忘记看黄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