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带火似的商参猛地被拦下,脾气暴涨,猛地将人甩开。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
“商少,对不起。”对方的态度恭谨而不容拒绝,“沈先生走之前就让我们守在这里,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去。”
听了这话,商参头一个反应是强硬地闯出去。
但是,不可以。
光事守在外面的保镖就二十个,别说在医院大门口守着的人了。
如果没和外面的人取得联系的话,想出去比登天还难。
心头如同烈火灼灼燃烧,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刷上褪不去的阴云,单手捏着门柄,青筋暴起。
忿恨到极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
良久,商参把心中的石头强行压了下去。
声音不由自主低了几分,沙哑得厉害,暗沉如水,“他现在有危险,让我出去。”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沈天宁。
然而保镖并不知道也不会理解,他们只是拿钱奉命办事,只要不违抗命令就行。
商参吐出的每个字眼,尾音颤抖:“他要拿自己的命去换宋繁星,如果出了差池的话,你们谁都担待不起。”
他从未看懂过沈天宁。
之前,他还等着看戏,看沈天宁如何处理“媳妇和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类似的事情。
固然这件事放在谁的头上都很棘手麻烦。
所以他并不觉得沈天宁能处理好。
可他根本没想过,会用这种极端而决裂的方式。
一命换一命。
他既要保全奶奶,也不会让宋繁星轻易离开。
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解决吗?
怪不得,之前他从未愁心过她的身体问题,甚至在她可能面临死亡的时候不足为惧,原来早就有了准备。
商参想起他最后一句“你守着她”。
他这辈子,没为谁哭过,但此时此刻,如血般泪水溢出眼角,涔薄的唇唇抿紧,连呼吸都是断断续续的。
真是够兄弟。
既然如此,他更不允许,沈天宁就这样走。
外面的保镖冷漠无情,不肯让步,商参不再是莽夫,保持大脑的冷静,先想解决办法。
…
凌晨三点,外面的天依然黑沉沉的,大一块黑布笼罩下去,阴得人心慌。
商参没有做到的事情,有一个人做到了。
好似,戒备森严的医院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根本不算什么。
桐原长身玉立,一身黑色系的衣服和夜色沦为一起,衣帽盖过头顶,微微低着,放入人群中容易被埋没的那种,却是最不可忽视的角色。
“送死是最愚蠢的方法。”
他站在沈天宁的跟前,年龄略小但身高差不多,气场并不比对方的少,骨子里天生的倔傲和贵气,是无法掩盖的。
沈天宁没有回头,单手抄兜,一切看起来那么随意,平常人一眼看过去还以为他只是出去吃个饭罢了。
“你聪明。”沈天宁讽刺地吐出三个字后,一顿,脚步也慢了,“不还是把自己整死了吗?”
“我是天生有病。”
“一样。”
“不一样。”
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桐原已经如同鬼影子似的跟在他背后,隔了一定的距离,嗓音忽远忽近,“我离开她会死,你接近她会死。”
沈天宁猛地回过头:“你生的是什么病。”
桐原不说话。
不是装高深,而是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