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屋不大,里面就一张床,上面躺着一双螳螂头,双目紧闭,一点呼吸也没有。
燕十一眉头一皱,刚刚他明明感觉到了阿瓦古丽的呼吸声,而且她也不是一定要白天醒着晚上睡觉。
劳鹭磨磨蹭蹭地走过去,犹豫着伸手去摸了摸其中一个女性扮相的螳螂头的胳膊,冰冷冰冷的,硬邦邦的,像是一具石头做成的人。
“怎么会这样?”劳鹭问道,她放大了胆子,声音恢复到了正常的声量问道。
阿瓦古丽耸了耸肩,“拥有最为坚硬的身体,这可能就是代价吧,实际上也没什么。”
“我们现在做什么?顶着月色散步?”劳鹭有些饿了,拿出又硬又冷的烤馕开始啃。
“真是硌牙。”劳鹭嘟囔。
“那就吃热的么?走,我带你们去我家。”阿瓦古丽转身出门。燕十一和劳鹭跟了出去,临走前把门关上。
“那里不是你家?”劳鹭边走边问。
阿瓦古丽摇头,嘴巴一撇,“又乱又脏,明显的单身汉的家,而且已经废弃好久了。”
“那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密室?”劳鹭快要被憋死了,各种秘密压住的感觉。
“我以前经常去那里玩,无意间发现的。”阿瓦古丽一副根本不想完全说出来。
劳鹭也不想问了,和十一一起并肩走着。
月光下,劳鹭和燕十一一长一短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后面,岁月静好。
阿瓦古丽回头看了看,长长地叹气。
三人一路往后面走,直到最后一间土屋,阿瓦古丽在门口停了下来。
劳鹭看着整个土屋群里面最大的一间房子,半响之后感叹:“你混的不错啊。”
阿瓦古丽苦笑了一下,熟练地握住门把,推门进去。
这果然是最大的一间土屋,一进屋竟然不是卧室,而是一个小小的客厅,里面有一张小矮桌,上面还有一些饭菜,用布兜着。
阿瓦古丽直接坐下,将白布掀开,一双大大的三角眼里面一下子充满了泪,拿起一块饼开始吃。
燕十一和劳鹭看着……
“你们自己去那边生火吧,记住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能吃。”阿瓦古丽终于想起了燕十一他们,扔了一个火折子。
燕十一接住火折子,带着劳鹭走到了一个土堆成的灶膛,里面有柴火,燕十一直接生了火,将烤馕扔在里面烤。
这土屋里的摆设都和中原有些相似,看来真的是阿瓦古丽的房子。
“十一!”
劳鹭发出了一声惊呼,燕十一马上起身过去。
劳鹭正一脸惊诧地站在卧室门口,卧室里一张床上竟然已经躺着一个螳螂头,如同其他的一样,已经睡死过去。
“阿瓦古丽,这个是谁啊?”劳鹭激动地问道。
阿瓦古丽已经吃完饭了,走了过来,看着床上躺着的螳螂头,微微一笑,“还能是谁?我相公啊。”
劳鹭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还是像石化了一样,惊到了。
“诶,我都五六十了,有个相公奇怪吗?”阿瓦古丽白了一眼劳鹭。
劳鹭拼命点头,如同快要饿死的小鸡仔啄米。
“能不奇怪吗?他刚刚为什么不救你?”
阿瓦古丽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他想救就可以救的,你们看。”她朝卧室深处努了努嘴巴。
燕十一和劳鹭朝那个方向看去,只见墙角那里挂着一套衣服,正是祭司的衣服。
“他是祭司?”劳鹭惊呼。
阿瓦古丽摇头,“他的师傅是祭司,不过他的师傅已经完成了最后一场祭祀,从以后开始,祭司就是他了。”
劳鹭品了品阿瓦古丽话语里的一丝苦涩,道:“难道他为了祭司的位置眼睁睁看着你被花蛇吃掉?”
阿瓦古丽深深一叹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在他眼里被作为圣供是一件神圣而荣耀的事情。而且作为未来的祭司,他也不能阻止。”
劳鹭看了看阿瓦古丽有些痛苦,又极度渴望自己的借口得到劳鹭支持的表情。又看了看她的相公给她留的饭菜。
她道:“他可能真的只是无可奈何。”
阿瓦古丽有些释然地笑了笑,“因为一直在我身边,所以他的记忆消失的比其他人慢很多。那时候他一直带着我逃跑,可是每次都失败了。然后他全部忘了,完全成为了这里的人,被老祭司选中,成为新的祭司。但是他从来没有忘记,我是他的妻子。”
燕十一和劳鹭点头,他们也愿意选择相信阿瓦古丽的丈夫。
“那幢房子是他家?”劳鹭忽然想起来了那幢阿瓦古丽熟悉的房子。
阿瓦古丽点头。
“那密道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