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朝他笑,平静的道,“我的孩子怎么能给你犯的过错偿命?你不用想这么多。”
温影说得对,这世上总有些无辜的人要埋不属于自己的单。
她静静的看着他,“顾泽,郁笑笑她挺爱的,比现在我肯定爱你不说,大抵比十年前的我还要爱你——至少当年的我也做不来跟结婚的了男人发生关系,”她微微的笑,“你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爱你的女人,郁笑笑是郁三小姐,她也是名门之后,不会辱没了你的身份。”
顾泽看着她,并不说话。
温蔓继续道,“至于我腹中的孩子,如果你真这么想要,我可以把她给你们养,我带着小睿离开就行了。”
她在跟他商量,很平静的商量。
敲门的声音响起,顾泽起身开门,接过回来的保镖买下的放在保温杯里的粥,然后才走了回来。
他一声不吭的把保温杯拧开,拿起里面的勺子,软濡漂亮的红豆粥,还飘着淡淡的清香,他舀出一勺,吹冷的喂到她的唇边,“先喝粥。”
顾泽以为她会抬手把粥直接掀翻,但她没有,反而低头喝了下去。
她自己可以不吃饭,但是她的孩子不能不吃。
“为什么不娶郁笑笑,她年轻漂亮爱你样样都比我这个冷感连最基本的需求都满足不了你的女人?顾泽,你折磨我十年还不够吗?”
顾泽只是动作僵硬小心的喂她喝粥,淡淡的语调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温蔓,我不会跟你离婚,我也不会娶她,”沉静的声音甚至是漠然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再一勺红豆粥喂到她的唇边,温蔓没有再张口。
顾泽拿着勺子的手紧了紧,他看着她的眼睛,薄薄的唇畔牵起自嘲的笑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温蔓,你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我都不会跟你离婚,一开始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他把那一勺粥连着勺子放回了保温盒的中,然后把盖子拧上,“既然你现在不想吃,我晚点儿喂你吃。”
把东西放在床头放东西的地方,他伸手强制性的将她的身体板下去让她躺在床上,“医生说你受了刺激需要休息,先睡吧,明天我带你回家。”
他走过去把窗帘拉上,洒在病房里的余晖瞬间全都被隔绝在了外面,顾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模样,那股不可言喻的痛楚逐渐而深刻的席卷他全身的神经。
他开口解释,“那天我带你去医院的时候接到郁笑笑的电话她在酒吧买醉,我没有搭理,后来她被酒吧里的二世祖强暴了,”
温蔓的眸动了动,仍旧没有表情,静静的。
“她跟我没关系,在你跟郁景司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没碰过她,我也从来没有下过任何的承诺,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你的朋友,她被强暴了也不关我的事。”
这世上最卑微的事情之一就是主动的向一个人去解释她根本就不在意的事情。
哪怕她面无表情,听到了跟没听到一样,他也只能主动解释。
“那栋别墅以前是我空置下来的,我让秘书安排地方安置她过了这段受刺激的时间,昨天我会过去是因为她打电话给我见她最后一面她就会要求她哥哥一起离开——就算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郁景司跟你呆在一座城市,我以为我能慢慢挽回你的心所以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手对付他惹你反感。”
温蔓沙沙的声音笑着道,“她给你下药吧,温影似乎是这个意思。”
不算是很意外的故事和情节,女人侧过了脸,“温影挺了解你的,大概连你喜欢什么饭菜什么样的药物对你又用又不被你察觉都知道得很清楚。”
眼神可以伤人,顾泽以前从不觉得,但此时温蔓淡淡笑着的眸,清晰明了的传达着这个事实。
顾泽微微阖眸,“嗯,郁笑笑坐了一桌的饭菜,她说是你亲手教她的,我很久没有尝过了,也很久没有碰过你了。”
那药里有迷幻的成分,温影原本就私生活很开放,所以对这一类的东西知道得很清楚。
“你告诉我这些,”她瞧着他,“是想说明什么?”
顾泽看了她一会儿,“我说我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人,我爱你,也不只是说说而已,所以,”他扯唇角勾出笑容的弧度,深沉而无声的透着绝望的艳丽和偏执,“你想离婚就死心,不可能。”
“我刚才问乐乐,当初她以为战墨谦杀了她哥哥,她为什么还要留在他的身边,”温蔓亦冷冷淡淡的笑着,“她没告诉我为什么,但是我知道,她是因为恨他,所以想利用自己折磨他。”
顾泽清俊儒雅的眉目不曾动一下,“就算战墨谦知道唐乐乐是想杀了他,他也不会放她走。”
同样,他也不会。
所谓折磨还是希望,他都不在乎了。
当人游走在两个选择之间不知道如何选择的时候,抛下硬币的瞬间人就会知道自己所期待的,站在失去的边缘,他也能彻骨的明白最不能失去的是什么。
温蔓重新看向天花板,“可惜我们不一样,我们有很多不一样,”她喃喃的道,“最不一样的是,他们最后可以重新相爱,我们永远不可能。”